子里跪了半宿,头发凌乱,显然是还在睡梦中被喊起来的。
整个重华宫一片寂静,气氛压抑,丫鬟侍卫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王后娘娘到。”
随着小黄门一声长吆,彻夜未眠的夜离澈径直从寝殿出来,在王后面前跪下,“儿臣,参见母后。”
王后见他一脸倦色,免不了心疼起来,“澈儿何苦要这般折磨自己?你这样让为娘怎么放心得下?”
实际上她想说的是,夜离澈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失魂落魄过,那初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夜离澈苦苦而笑,弯腰行礼,“是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忧了。”
“你还知道让母后担心了?”
若不是真的担心,她定不会一大早就跑过来。
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卫寒霜,也是心疼不一定,开口道:“王妃起来说话。”
卫寒霜刚刚跟王后行礼王后忙着对夜离澈嘘寒问暖去了,并没有理她,如今注意到她,她只觉得自己心里委屈至极,却不敢起来。
“澈儿,让王后起来说话。”
王后出言相劝,不管怎么说,卫寒霜是她一手养大,如今这般模样,确实让人于心不忍。
可是偏偏平日里那么好说话的夜离澈不同意了,沉下眸子,面无表情的开口道:“王妃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受惩罚的。”
“大殿,臣妾冤枉啊。”
卫寒霜见他还不肯相信自己,眼泪夺眶而出,哭声委屈。
“王妃平日里与澈儿你举案齐眉,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受过你的斥责,如今究竟所为何事,让你这般生气?”
王妃也听了个大概,但是还是不了解情况,遂开口问道。
只听得夜离澈轻哼一声,看向卫寒霜,“王妃若是说本殿冤枉了你,那饭菜里的堕胎药怎么说?”
“臣妾不知啊。”
卫寒霜跪在地上,脸色不怎么好看,竭力为自己辩解。
“不知,那本殿问你,昨夜为何突然去陪初樱用晚膳?”
见他丝毫没有半分相信自己的意思,卫寒霜只觉得背心发凉,心里更是如冰浇一般。
声泪俱下,“寒霜自嫁给大殿之日起,便事事想着大殿,念着大殿,初樱出来重华宫,臣妾见大殿对她宠爱有加,又念及她年幼,虽有意多照拂些,却从未有过半分害她之意啊。”
她大概也明白了,那一夜,他和初樱,确实是同房了。
不过她是不是该庆幸,庆幸初樱没有怀上孩子?
若是有了孩子,按照夜离澈今日的反应,怕是把自己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吧。
夜离澈知道卫寒霜的性子,自小便是不争不抢的,可是这次实在是不得不让他怀疑。
整个重华宫,乃至整个王宫,害怕初樱怀上自己的骨肉的人,就只有她了。
虽然,他与初樱并未同房。
王后无奈叹气,“霜儿先起来。”
说完又看向夜离澈,语重心长的劝到:“澈儿,王妃断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母后……”
“好了,王妃先随我去我宫中小住几日,澈儿你也不要太过悲痛,让初樱那丫头好生养息身子,孩子以后会有的。”
说完不容夜离澈开口便带着卫寒霜离开了。
卫寒霜因为跪得太久了,在一群丫鬟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来,缓步跟着王后走了。
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回头,担心夜离澈一个人熬坏了身子。
人走后,院子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夜离澈整个人如丢了一魄一般,立在院中,任思绪飘飞。
一想到初樱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一想到她醒后第一个看到的不是自己,一想到……
神色愈加痛苦,梵听来劝他去早朝,他却转身进了寝殿,关上门。
朝堂之上,夜修骥看着空出来的两个位子,沉着脸,极不痛快。
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子,竟然都抱病不早朝了。
公孙奇看到夜离澈没有来,想了一下,还是上前启奏。
“王上,九殿下如今虽已封王,却始终没有正式举行大典,所以还请王上择定吉日,举行封王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