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里面没有人,却还是会想象着,她在里面,睡得香甜娇憨,这个他给她精心布置的房间,她会喜欢。
“刺啦——”
言念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
好似冥冥之中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又好似,她知道他会回来,所以刻意等候。
她根本没睡着。
那双眸,一如往常那样清亮,干净,又透着几分淡淡的疏离。
她长发披肩,穿着长袖的泡泡睡衣,一件保守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莫名多了几分风情。
淡淡的兰花香气漂浮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言念今天在浴缸里面泡了一个多小时,精油的味道已经彻底将她身上的酒气掩盖。
江北渊不动声色吸了一口她的味道,这是令他舒心又舒服的味道,他的眉心舒展开来。
“还没睡?”
他眉尖一挑,问。
有点尬聊的意味儿。
“嗯,睡不着,”言念接了话,笑得无害,“你刚回来?”
“医院有紧急手术,回来晚了。”
“是嘛,真的做手术去了?”
她忽然凑过来,装模作样凑到他衣襟处闻了闻。
她的突然靠近叫他有些心猿意马,心跳也在刹那间加速跳动,但是很快,言念就退了回去。
“啧啧,有女人的香水味啊,味道很浓。”
江北渊眉头一皱,莫非是他回宣亭楼阁呆的时候,落下的味道?
“我——”
“哦对了,这二十万还你。”
言念满不在乎说着,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去。
“以后,咱俩就互不相欠了。”
她耸着肩膀说道,还是那张无害的面孔,还是那张精致的鹅蛋脸,还是那双纯净清透的翦秋瞳。
纯净得让人心生怒意,为何她的神情那么干净,半点吃醋在乎的意味都没有?
江北渊始终在盯着她的眼睛。
企图从她的眼底看到那么一丝丝的醋意。
哪怕一点点,也好。
什么都没有。
她保持着递给他银行卡的动作,胳膊一抬,语气不耐,“快拿着呀,我手都酸了。”
江北渊眉睫低敛了一下。
她毫不在乎的态度,让他陡然生出一种错觉,是不是之前好几次她的在乎和吃醋,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你哪来这么多钱?”
据他所知,现在她还赚不了二十多万。
言念揉了揉耳朵,实话实道,“问贺淮光借的,我想过了,欠着你的终归不踏实。”
“不踏实?”
“是啊,这钱没还上,我心里就跟踹了块石头似的,贺淮光是我姐妹儿,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他的钱我就算赔了,也不觉得什么,不过你吧……”
她顿了顿,长睫翕动两下,遮住眼底流露出来的一抹异样。
“我不想欠着你的,就这样。”
江北渊没有伸手接。
他两只手抄在口袋里面,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打落出一道锋利的暗芒,映衬他的眉眼一并泛起几分凉意。
“你不想知道我身上的香水味是谁的吗?”
他的声音干净,沉得如同一潭清水,却又含着一分不易察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