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是心痛,自是都不说话,凌统一双虎目凝视着江岸尽头缓缓升起的朝阳,初晨的霞光似是血染一般壮烈凄然。
却说王冲一路循迹,在叶炤麾下斥候营的协助下,在城北终于追上了蒋钦的人马。实则蒋钦麾下多半是步卒,出北门时,蒋钦卷动守护北门的五百军士亦是跟随,此刻王冲的骑队轰然追上。
蒋钦的目光里满是绝望,看着身侧的车架,蒋钦却是大喝一声:“来十个人,护着大都督往北走,一路往陆口大营去,不得停留!”
“喏!”立时便分出十来个骑士,护着吕蒙的车架一路往北而走。
王冲的人马来的极快,近千战骑似死神来时的乌云,遮蔽了朝阳映衬大敌的余晖。
蒋钦一脸决然,他知道,大都督便是死,尸体亦是不能落在霍弋的手中,因为一旦大都督的尸体在他的手中,便意味着,江东再难翻身。意味着江东人在日后对荆南的战争中,必然心中会带着阴霾。
蒋钦将手中的长刀横握,虎目凝视这由远及近的王冲,身后五百余军士见主将决然,却是胆气横生。蒋钦高声道:“江东士,出江口,朝横行,不东顾!”
“威武!”数百江东士发一声喊,竟然随着蒋钦一道,向那荆南的虎骑发动了冲锋,要知道,其中除开蒋钦及数十骑兵外,尽都是步卒,但是此一刻的气势却似千军万马一般,让人侧目。
王冲冷眼看着由远及近的蒋钦,心中十分平静,却是淡淡道:“倒是有些气势,可是那又如何?”王冲转身看了看身后的荆南铁骑,他忽然有了一种感觉,便凭着自己麾下这千余战骑,便是前头是千军万马,他也有信心将其击溃,何况这五百走投无路的败兵?
双方的人马在朝阳的余晖中,惨烈的撞在一处,骑兵的冲击力无疑是十分骇人的,无数江东士卒尚未竖起手中的武器,便尸首分离。
倒是蒋钦其人,不愧是江东军虎将,一杆长刀极为威猛,只一照面,荆南军骑士便有四五人丧命在其刀下。
王冲亦不是个好惹的主,却是冷哼一声,挺枪交战。
二人战在一处,真真是刀光剑影一般让诸军侧目,江东军为数不多的骑士却是在一照面的过程中,便被装具精良的荆南铁骑全数扫倒。
那五百步卒发挥亦是有限的紧,小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这战阵之上,除开蒋钦,江东军再不剩一人。
王冲与蒋钦刀枪过往,王冲控制马速,让开蒋钦却是冷声道:“此时投降尚可留你命一条!”
蒋钦却是并不多话,只是大喝一声,挺刀而上。
王冲本欲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正要挺枪接战。却不防周遭的荆南骑卒射出了弩箭,数十枝弩箭立时射在他的身上。蒋钦不甘的看了王冲一眼,似是在嘲讽他的胆小。
王冲无奈的一耸肩,这是荆南军的规矩,不允许无谓的损失,这是植入众军士心中的铁令,这里没有个人的打斗,只有迅猛的手法,快速解决战斗。
王冲看了一眼已然跑远的那具车架,看了看身后因为追了一夜而人困马乏的骑卒,却是撇了撇嘴,下令回军,自有军士上前将蒋钦的尸首收起。
此刻的湘南城左近,只剩下最后一支人马在抵抗,黄盖背靠湘南东城,前拒王平万余大军,打了一天一夜,无数尸首横躺在双方交战的地段。
黄盖的人马打的极为凶悍,四千人马硬生生的将王平万余人马阻隔在东门外。自子夜到天明,黄盖的身侧不过还剩下两千不到的军士,潘璋此刻已是满身带伤,他知道自己此次的作为犯下大过,只能通过这一战,来略微赎罪。
王平、霍良看着那满身带伤,便是连那白色胡须上,都沾满血迹的黄盖,心中戚戚,霍弋已然传来战报,各军进展尽都十分顺利,唯独这里迟迟未能拿下,王平心中极为着急,这一战说实话正是自己证明自己的时候,偏生却是遇上了最为难啃的骨头。
看着那老将,王平心中既敬佩又愤恨,却不知自己到底持了什么样的心态。
王平看着阵中的老将,此刻的老将已然是穷途末路,东城已然被霍弋及关兴的人马攻下,城头上,无数弩机正对着战阵中间人人带伤的一千多江东军士卒。
潘璋身侧躺着自己的副将马忠的尸体,便是在前一刻,马忠被城头上一员小将一箭射中喉咙躺在了潘璋身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