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蛮人移出武陵郡南深山,迁移至汉民之地,教授耕作之法,以汉言教授其礼仪,授其汉氏姓名,若遇反抗者,可悉数将其收为官奴,择期青壮为军,如此拔其利齿,剁其爪牙,惑其心志,变其习俗,便可在根本上将蛮人抹除,自后,便只有汉室之民,没有蛮夷之祸!”
霍弋听到这里,却是十分的激动,未曾想,前世那个一直为其父守陵的赵统居然有如此见识,这般人才居然埋没了,当真可惜,索姓,这一世,自己将他早早的从历史的犄角旮旯找了出来,带在了身侧。
霍弋点了点头:“赵将军所言甚得我心,但主公担忧的是,这一战我军是否能胜,确切的说,是能否速战速胜!前番军中议平蛮策,早已商定了平定南蛮的计略,若计略可行,却是能将蛮夷一扫而灭,可是我担忧的是……”
“将军莫不是瞧不上我等乃是新练之军,故意拿主公的话来激我等?末将不才,敢为先锋,必拔了那蛮军的祖坟!”霍弋家族手底下五将中脾气最暴烈的复离当即言道。
“得了吧伯元,这先锋官必然是我的!五军较兵,是我拔的头筹!”高进却是不服了。
这二人一起,剩下三个亦是忍不住了,纷纷起身要做这个先锋官。
“少主,别人再抢也没用,咱霍家军出兵,向来是我霍布衣在头前,家主在世时便一直如此,这回少主你也不能打了折扣,这先锋官谁争也不成,还是得我老霍来!”霍布衣却是个没脸没皮的货,居然放下长辈的架子,跳出来与几个小辈争起了长短来。
眼瞅着这大帐有变作菜市场的嫌疑,霍弋却是一拍军案,冷声道:“大汉军纪,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布衣叔,这还是你教我的,莫不成,你倒是要先反了这军纪不成?”
霍弋这一声厉喝,立时震慑住了帐内诸将,诸将只得闷声不语,静静的坐回案后。
“将军,允还是以为不妥,说到底,我军乃是主公麾下之军,若是不尊号令,恐有大患将至!将军莫不是忘了主公身侧,少不得那些个爱鼓动唇舌的毒士!”董允却是毫不避讳,实则这帐中倒是没什么外人,说起话来,并没有那么些顾忌。
霍弋眉头紧锁,思索了片刻,忽地站起身:“弋自领荆南都督,不可谓不兢兢业业,现领大军到此,无尺寸之功只因一纸敕令,便要调军回头,这却不是我霍弋的风格。我军探蛮军已久,早已知悉蛮军深浅,智谋足定,军力鼎盛,主公远在千里之外,又如何晓得当下的局势?怕只是受了小人言的蛊惑。此乃一鼓作气之势,孙子曰‘途有所不经,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由,君命有所不受’!诸君且各自归营,天将大亮,各军拔营往前,目标充县!”
“喏!”帐中诸将,悉数领命而去。
董允却并未离去,仍旧站在帐中,霍弋见了讶然:“休昭为何不去,却愣在此处做什么?”
“将军!允尚有话要说,只是帐中人多,不便多言!”董允道。
霍弋闻言一愣,立时堆笑道:“师兄却不必这么多礼,你我师兄弟人后当以师兄弟相称。”
董允心内一暖,缓缓道:“绍先还是太过锋芒毕露了,以允看来,对主公之令尚且要委婉应对,不妨收买这信使,只让他回禀自己传信到时,将军已然是在讨伐蛮夷的路上了,便足可应对了。”
霍弋内心更是一暖,原来这董允竟是这般为自己在主公前的地位着想。
霍弋摇头道:“休昭尚未看清楚,为何主公的信使来的这么快,休昭难道不明白?”
董允却是心中一惊,讶然的看着霍弋。
霍弋点了点头:“我自决定出兵讨伐南蛮,到领军到此,不过二十余曰,尚不足月,主公的信使能够在我兵寇南蛮前到此,可能的原因只有两个。”
董允接道:“将军身侧有主公的人,这人自绍先你一萌发这般想法,便立时传信与主公,是以主公的信使能快马到此传令;或者,这荆南有人一直在监视我等一举一动,最大可能乃是绍先你的政敌。如此才有可能使主公在最短时间内知晓我军的举动。”
“休昭,智谋过人,霍弋佩服!”
“绍先却是休要夸我,若主公在绍先身侧安插了人,实在是让人寒心。”董允感慨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