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的时候,我眼皮不禁就是一跳。
“花。花生,你,你怎么回事?”我骇然的发现,花生那一头长发,竟然有三分之一都变得雪白,于此同时,花生的双手更是不住的在颤抖,好像他现在特别的冷一样。
胖子他们随后也发现了异样,大家立刻围了过来。
“靠,冷的话你早点说啊。怎么一直闷着不吭声,你看你,把自个儿头发都憋白了。”胖子说着就朝花生伸过手。想看看他那衣服是不是有问题。
花生却推了胖子一把,然后往后退了好几米。
“别碰我。”忽然之间,花生连说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开始喘气了。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们啊?”我赶紧又上前。
花生咧开嘴笑了笑,一边喘息一边说道:“原来我真的没有错......连你都想阻止我,呵呵,呵呵呵呵......”说着,花生看着那尊石像,古怪的笑了起来。“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了......”
最后,我看到花生满脸的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不甘心?他这次来幻雪禁城到底是想做什么事情?
“差一点就是差得远。”
忽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广场的另一边传了过来。转过脸,我就看到阿爹和秦风从一条巷子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爹?”我愣了一下,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阿爹和秦风毫发无伤,身后的水爷拖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看,那竟然是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二愣子。
忽然之间,我就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了。可是仔细的一想,我脑子里就有了一个很让人诧异的猜想:
看看身边就知道了,我、胖子,甚至包括孙老板,从进入幻雪禁城到这里,几乎没有受过伤。眼前的阿爹和秦风、水爷也是一样。对比一下大姑娘手底下的人,这简直就不合理。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阿爹和花生,在某种程度上对幻雪禁城的了解要比其他人更深。我甚至觉得,阿爹有可能还来过这里。
但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就太颠覆我们之前所想的一切了。最直接的就是,四方山河图之一的七星龙渊,还是不是阿爹此行的真正目的。
阿爹冷冷的看着花生,“我们之前的协议还算数,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说着,阿爹用他的右手,摁在了那副青铜棺椁上面。
“利用了大姑娘的人马,利用我把‘他’带过来。”花生一边说一边笑着,“太聪明了,袁龙,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我输了,我们......输了。”
花生勉强把身子挺直,他向着阿爹走过去,秦风随即就要上前,但是被阿爹一伸手拦住了。“用不着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说着,阿爹用手拍了拍那副棺椁。
我跟胖子顿时就发现,越是接近青铜棺椁,花生的头发就白得越快。转眼之际,花生那一头的黑发就全白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无比的憔悴。
在阿爹面前花生停了下来,“你够聪明,但是......咳咳,那件事,咳咳咳。不是打死了他就没人能说出口的。”花生艰难的说着,然后转头看向了地上不知生死的二愣子。
阿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你......知道什么?”
花生侧过脸,笑着看了看我,然后回过头对阿爹说道:“你认为呢?”
一瞬间,阿爹鼻梁下的肌肉就抽动了几下。
“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确定那件事情,袁龙,你玩儿得太绝了,早点收手吧。”花生说着。又转向了我。
此刻,阿爹一脸惨白,一动不动的看着花生。
我完全懵了,目光不停的在阿爹和花生之间来回。
“袁杰,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真相吗?”花生微笑着对我说道,“本来我以为还要再晚一点。不过现在不用了,你很快就知道了。”
“住口。”阿爹的声音很低沉,很冷。
花生没有理会。继续说道:“你......还记得照片上那个袁武阳吗?”
我点了点头。此刻,当花生准备对我说出真相的时候,我脑子里竟然是一片空白。但浑身上下的血都在狂涌,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那么,你爹也一定告诉过你宗血的事情吧?”
我又点了点头。
花生慢慢的踱着步子,像一个老人一样嘶声咳嗽着。
“......你爹没有骗你,宗血是存在的,你们袁家一直都传承着这股血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花生说到这儿的时候,我脑子刷的一下就闪出了一些东西。
......胖子曾经信誓旦旦的说道:“小姐,你说将来什么时候。你会不会也跟你老爹一样,长出六根手指呢?”......
我的确很蠢 ,但有些念头还是多多少少在我心里闪现过的。此刻。被花生这么一点,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袁武阳是你的叔公,袁龙是你爹,他们,都是袁家宗血的继承人,同样,他们的右手都有六根手指。你知道,那六根手指是什么时候在他们手上长出来的吗?”花生看向我。
我开始后退,一种莫名恐惧开始在我心里蔓延开。“不能听,不能听。”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在催促我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一出生就有啦。”花生说道,“袁武阳有,你爹也有,现在,袁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子嗣......你呢?”
下意识的,我就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花生接着说道:“什么秘密其实都不重要,袁杰,你的秘密只有一个,而且,就在你身边。”
我当即就坐在了地上,秦风赶紧上来扶我。“小爷,你没事吧?”
但是我不想起来。花生说完这些话之后,恐怕连什么都不清楚的孙老板都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而且,更让我害怕的是,这一次,阿爹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说出来。他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没有看我,好像也没有看任何人。
“爹......”我颤抖的对阿爹说道:“难道,难道我,我不是......”我几乎都要哭了,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难怪花生和二愣子都在提醒我,那个秘密是我碰不得的。也的确只有“我不是袁家骨肉”这件事情,才值得阿爹这样瞒着我。
谎言。
原来这二十几年来,我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是谎言。
(感谢fiestas的月票,实在想不到这个月还能多一张月票,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