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他爸是个老酒鬼、赌鬼,没什么挣钱能力不说,这些年因为好赌,外头还欠下一屁股债,也因为赌,很多亲戚也远离也他们家。
这次丧事,要不是村里人帮衬操持着,可能连最后抬孀都困难。
门梁上的大喇叭奏着哀乐,简陋的灵堂内,孝衣秏带,不胜凄凉。
“刘波。”
灵堂门口,斌子披着孝衣,喊了一声,见金刚没回头,随即上前,拍了拍金刚肩膀,也没说什么,只蹲在灵棺旁边烧着纸钱。
“小波,别太伤心了。”
“是啊,人这一生啊,甭管富贵荣华,总归是要有这一关的。”
门口的一些老人纷纷安慰着金刚。
一个四十多岁的村妇叉着腰瞥了金刚一眼,随即喳喳嘴,连连摇头:“刘波这伢子,真是白眼狼,老妈死了都不哭的,亏他娘养了他那么多年。”
听到这话,斌子忍不住站起来,皱眉冲村妇低吼一句:“哪来的傻娘女?你以为是你们呢?一有事儿就哭,把哭丧当演戏呢?”
村妇满脸都是横肉,一听到这话,顿时叉腰竖眉冲斌子说道:“哪来的小毛孩?一点都不懂事!做娘的死了,儿子居然不流泪的?还有没有良心?”
斌子嚷嚷着就要回怼!
而跪在灵棺前的金刚则是拉了斌子一下,随后转回头,眼神漠然地看了村妇一眼。
村妇本来是想好好教育斌子一顿的,可一见金刚那眼神,顿时神情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嘀嘀—”
一辆5系宝马鸣了一声喇叭,随后缓缓停在土胚房前,紧接着“咣”的一声,门开,李顺庚扶着车门走了下来。
“顺庚!”
“顺庚来了啊。”
“呵呵,村里出了这么大事儿,我理应过来看看。”
李顺庚含笑着说了一句,一边挥挥手与邻里相亲打招呼。
“接待在哪里?”
“这边!”
李顺庚微笑着走到接待处,随了一个一千块红包后,一扭头就看见跪在灵棺前的金刚。
“唉。”
李顺庚叹息一声,迈步上前,拍了拍金刚的肩膀,随即蹲在一边烧着纸钱。
“小波,节哀顺变啊。”
金刚扭过头看着李顺庚,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的,庚叔,龙哥来了吗?”
“他啊。”李顺庚微微一愣,稍稍犹豫后才轻声说道:“他可能是去丈母娘家了吧。”
“哦。”
金刚眼神没什么波动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再说。
大约烧了不到两分钟的纸钱后,李顺庚便弹了弹裤管的烟灰,站了起来。
金刚扭头扭头拉了李顺庚一下,声音略带些许恳求:“庚叔,吃完饭再回去吧?”
“不了,水库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处理呢,你知道的。”
李顺庚声音平淡的说着,手腕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将金刚的手推开,随后迈步上了宝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