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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里吆喝着:“卖笆斗喽。便宜实惠,不吃亏喽。”
顾维安揉了揉眼,他上前去对着那中年男人说:“老乡。这早集怎么没个人呢?”
中年男人并没有理会顾维安的话,他嘴里嘟囔了句方言,然后腿上发力,逃也似地冲回茫茫大雾中。
叶修没好气地笑着:“我们又不是土匪,看到我们至于那么害怕吗?”
唯有墨白的表情变得凝重,她叹了口气,把刚刚听到的方言转成普话告诉了顾维安:“他以为你是抓他卖笆斗的,而且还说村子里的人,昨晚刚遭遇狗蛋儿那行人的洗劫,现在都不敢出门。”
“这帮孙子!”叶修忿忿不平:“得亏小嫂嫂出的妙计,将那贼窝全端了。不过你们未免也太不够意思,事先还瞒着我......”
顾维安凝眉,他没有像叶修那般莽撞,而是问墨白:“村子里通知广播的地方,还是从前的那个?”
墨白知道顾维安再用只有他们能够听懂的话,问自己。
她摇头,“是老王家养鸡的地方。”
“养鸡?”
叶修有些吃惊。
顾维安替墨白解围:“那老王家是眠崖村的富户,饥荒年代家里头能吃上肉,也很正常。”
叶修没像顾维安一样,扎根灾情严重的村庄。所以,他不太清楚,每一户的具体情况是什么。
“走吧。”
顾维安搂着叶修的肩膀,“我们通过广播,给他们传递平安。”
雾越来越大,为了防止走散,顾维安始终拉着墨白。
离老王家还有点距离的时候,一位灰头灰脸的妇女,冲过来抓着叶修的手腕。
墨白被吓了一跳。
“大兄弟。”那妇女像狗屁膏药样贴着叶修,她哭着:“有粮吃吗?赏给俺口饭吃吧!俺好几天都没吃上过东西的……”
“同志。您放心。”顾维安连忙扶住了她,“这一次我们来眠崖村,就是给你们送粮的。”
原来,上次的供销粮早已经吃完。
加上最近几日天气,土地贫瘠,大家本来干劲就不足,自然是无粮可吃。
“顾侯。”那妇女狼吞虎咽地吃了块馍,她抹了抹自己的脸,“俺认得你。”
“村子里都说,你是人民的好儿子。有啥子困难,给你讲一讲,一准儿,都能得到落实解决。”
“我知道狗蛋儿昨晚恶劣的行径,给你们的生活造成了负担。”
顾维安从怀里掏出手帕,他递给那位妇女,“慢点吃。吃完了,咱们再给每一户,都送上去。”
*
墨白从卢婆子家里凭空消失。
把丁香吓坏了,她在炕上忐忑不安了一夜,生怕自己也被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卢婆子也给杀害。
卢婆子是在清早去厨房里烧菜疙瘩汤的时候,才发现墨白的不见。
“阿香。”
卢婆子拿着大汤勺,走到丁香所在的厢房。
丁香在炕上转过身子,绷着唇,不敢动,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