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璟跋扈,把家丁往锦衣卫里塞,可现在倒不好说。这两个家丁也是凭军功挣来的,去了锦衣卫不比那些纨绔子弟要强多了。
谢尚还要说什么,陈询倒拦住:“进去吧。”谢尚瞧了眼陈询摇头笑,不知道陆璟怎么把陈询给降服。
女眷这里,徐苏氏帮着徐惠然招待。几个相熟的,宋二奶奶和钱四奶奶,还有削尖了脑袋打听到的焦大奶奶都来了,至于不相熟的来得更多。
夏天的衣衫薄,轻轻一动便飘起来,瞧到徐惠然哪像刚生产的人,夫人、奶奶们一个个羡慕着。
钱四奶奶把自己的肚子一挺:“瞧瞧我这腰,比你这刚生完的还粗呢。”
徐惠然笑着:“哪有的事,是衣服小了的缘故。”
“哪里,就是夫人的腰细着呢。亏我是女人,我要是男人也爱死夫人了。”钱四奶奶笑了起来。
来的夫人、奶奶们都笑了起来,对徐惠然又是一番夸赞。
徐惠然想到夜里,脸也忍不住红起来,手里的扇子多扇了几扇,再挡住脸。
还不是陆璟,夜老不老实,摸着她身上,总要说:“蔚哥儿倒没把娘子给撑大了,还是跟以前一样,紧得要人命。”
听得她面红耳热,要说几句,嘴又给堵得连口气都要透不出,只能感觉出陆璟像个火炭,把她都给烧化,两人的汗液滚在一起,黏在一起。
送走奶奶们,徐惠然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下去。
徐苏氏看着徐惠然的样,也能猜出女婿和女儿晚上的情景,又不好说。到了夜里,躺在床上,看着徐礼拿本书在看,有些生气。
徐礼上床时,徐苏氏故意翻身,给了徐礼一个背。徐礼也不为意,自顾自睡了。徐苏氏更气,脚不由得踢了徐礼一脚。
“你干嘛踢我。”徐礼往外移了移。
“我就踢你。”徐苏氏真是委屈。
“不可理喻。”徐礼从床上起来,到外面榻上去睡觉。
徐苏氏气得翻了个身,怎么嫁了个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陆璟送走客,进了屋,瞧到徐惠然已经卸掉钗钏,只穿着月白色的半臂,露出白藕一般的胳膊,半倚在榻上,手里拿个拨浪鼓逗着蔚哥儿玩。
“怎么还不睡?”陆璟走过来,站在徐惠然身后,正好看到头发下雪白的颈子,手便搭了上去。
“今天来得人多,一个个都逗蔚哥儿,他便这会儿还不肯睡。”
“让奶娘弄他睡就好。”
“奶娘哪弄得了他。吃过奶,哄了半天都不肯睡。我不哄他睡着了,他是不肯睡的。”
“你拿这个逗他,他自然更不肯睡。”陆璟把徐惠然手里的拨浪鼓拿走。
蔚哥儿的眼睛盯着陆璟手里的拨浪鼓,小手动了动,嘴里也发出“哇呀,哇呀”的的声音。
陆璟抱起蔚哥儿:“睡觉了。你娘累了一天,你得让娘休息。来,爹哄你睡觉。”拍着蔚哥儿的背。
蔚哥儿却扭头去看徐惠然。
徐惠然站起来:“我来吧。你哪里哄得了他。”
“你别太宠他。日后这个家要他撑起来,现在就得让他吃点苦才成。”陆璟没交给徐惠然,“蔚哥儿,对吧?日后得你顶起这个家,照顾你娘,还有你妹妹。你要是现在这么娇气,就要往你娘怀里钻,长大了可怎么办。”
蔚哥儿的眼睛转过来看着陆璟。
陆璟头点着:“对吧。蔚哥儿赶紧闭上眼睡觉。”
蔚哥儿却一张嘴“哇……”哭了,转过身,两只手张开冲着徐惠然,小肥腰也往徐惠然那扭。
“他才多大,你就说这些。等他会说话,你再教他都成。”徐惠然把蔚哥儿抱了过去。
蔚哥儿一到徐惠然的怀里就不哭。
徐惠然拿手帕把蔚哥儿脸上的泪和鼻涕给擦掉:“好了,快睡。”轻轻拍着。蔚哥儿把脑袋往徐惠然的胸口贴去,小手也按在徐惠然的胸上,小嘴咂巴着,闭上了眼。
陆璟看着蔚哥儿,对着蔚哥儿做鬼脸。
徐惠然瞧着陆璟笑,看到蔚哥儿睡着,抱出去交给在门外等着的奶娘。奶娘带着去东厢睡了。
徐惠然一直跟着,瞧蔚哥儿确实睡得香才回来对陆璟说:“你跟儿子吃什么醋。”
陆璟从后面抱住了徐惠然:“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娘子这么好看。”
“天怪热的。”徐惠然轻轻地笑。
“可我想荷姐儿了,怎么办?”陆璟不放手。
徐惠然咬着嘴唇:“怀荷姐儿那时,是九月份。”
“也许荷姐儿希望早点来呢?”陆璟的手挤进了抹胸里,指尖撩拨着,“是不是?”
徐惠然的呼吸重了,垂着头:“她会来吗?”
“我们努力,她就会来的。”陆璟手拿了出来,把徐惠然打横一抱。
徐惠然笑着捶了下陆璟:“让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可是堂堂大学士,首辅,定襄侯。”陆璟说得一本正经,“这种人伦之事,自当为后世楷模。”
徐惠然伏在陆璟的怀里笑个不停,手捶着,却说不得。
这一宿,又给陆璟闹了一晚上。
到了天亮,就着晨曦,瞧着身上像撒了玫瑰花瓣的红印,徐惠然眼睛要红了:“这给人看到,非笑话死。”想骂陆璟,早就去上朝。
徐惠然只能穿上长衫,身上都挡严实些,让屋子里多放些冰块。
蚕姐来了,看着徐惠然:“夫人,你不热?我可是热死了,还给泽哥儿闹死。哎呀,他们父子俩一个德性,就会闹人。”
徐苏氏少不得帮女儿遮掩:“我也觉得不是太热,毕竟七月,不像南边。”给徐惠然打着扇子。
蚕姐看着徐惠然和徐苏氏奇怪。
朝廷里却有了变动,陈询辞官归乡。皇帝嘴上说挽留,却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倒是另外指了两个大臣入了内阁。
陆璟瞧着那两个人,说起来以前可是高阁老那边的人。冲着他杀了高谷,估计高阁老也会希望他倒霉。
谢尚瞧着陆璟:“你为什么不驳?”
“不是他们,也有别人。”陆璟笑。
陈询离开京城的那天,陆璟去送,一直送到城外十里长亭。看着寥寥无几来送的人,陈询感叹了句:“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是你。”
“先生不必感叹,我离开京城时,还不知道相送的人是谁。”
陈询大笑了起来:“陆定襄,不错,你如此想,总算我当年没白力挺你为会元。”
“多谢先生。”陆璟长揖一礼。
从生了蔚哥儿都两年,不论陆璟怎么努力,徐惠然一直再没有怀孕。这让徐惠然心里老有块心病。
陆璟总是说:“可见我们还得加把劲。”
“爹和娘都不自在回家去了,可是昂弟还在呢。”徐惠然嘟着嘴,“你好歹也给我留点体面。”
“小舅子哪懂,再不然我听说宋颐有个妹子不错,不如替他成了亲?”
“好了,不跟你说了。”徐惠然站了起来,“你得了空,教蔚哥儿识字吧。”
陆璟瞧着给桂秀带进来的儿子,一把抱了起来:“以前你那娘为了避开你爹,就让你爹教你大哥茁狗子识字,如今你娘让你爹教你了。你要记住,好好学,不然你跟你爹就下不了课。”
徐惠然听着,咬着嘴唇笑。
蔚哥儿瞧着陆璟拿出的一本《三字经》,小手要伸进嘴里去。是不是以后他天天都得跟着爹学这个了。
蔚哥儿没学几天,徐惠然怀孕了。
陆璟面上的笑就没停过。等到快到夏天时,荷姐儿出生了。出生的时候,蔚哥儿跟泽哥儿站一块,给奶妈带得远远的。两个人往产房的方向望着。
泽哥儿把棕子糖往嘴里塞着:“我娘生我妹妹时,叫得可响呢。后来我娘说,就因为听了她的叫,我家鸡都不下蛋了。”
“为什么要叫呢?”蔚哥儿想到了徐惠然的肚子,“妹妹是怎么装进去的?”
“不知道。我想一定是我娘为了吓唬妹妹,偷偷塞了个枕头进去。”
蔚哥儿摇着头:“我娘不会这么做的,应该是我爹才会。他教我识字时,老喜欢看着我,好像我不好好学,就会变成个什么。一定是这样的。”
“那肯定是你妹妹害怕,所以躲你娘肚子里的。”
蔚哥儿想了想:“爹喜欢妹妹,应该还是爹把妹妹藏起来的。”
泽哥儿想不明白,他的妹妹那么大怎么可能躲进去的,肯定是蚕姐儿塞个枕头,然后再让妹妹不藏着,出来给他看。
肯定是这样的。泽哥儿把糖在嘴里含着。
蔚哥儿很快就看到了妹妹。
徐惠然抱着荷姐儿喂奶,陆璟坐在一边瞧着。蔚哥儿挨着陆璟,觉得爹跟他一样,都很羡慕娘这样抱着妹妹喂奶。
蔚哥咂巴了下嘴,偷偷抬眼看陆璟,正好看到陆璟的喉结在动。蔚哥儿往陆璟又靠了靠。
陆璟搂住蔚哥儿,把徐惠然的衣襟拉了拉:“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
徐惠然看着闭着眼的荷姐儿,每吃一口奶,疼痛却让她感觉到美好,身体往陆璟的怀里靠过去:“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手伸向蔚哥儿,拉到了她和陆璟的中间。
蔚哥儿靠在父母身上,看着荷姐儿,那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