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这话,江锦言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许君彦,我不走。”
许君彦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微微用力,使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用下巴轻轻地抵住了她的额头,“锦言,你身上有伤,还有未解的寒症,将你送去湖州齐家,我才能安心。”
齐家不仅是书香世家,在医术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江锦言垂眸低声道:“可……我在洛阳还要处置一些事……”
许君彦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你放心,靖安侯府我替你护着。”
江锦言咽下了口中的话,低声道:“君彦,为什么对我如此好?”
其实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永远对自己如此好?
许君彦轻柔地捏了捏她未受伤的手,“夫人想做的事,我替夫人去做,那我想让夫人做的事,能不能就依我一回?”
江锦言嘴里的窝丝糖已经化为了满口的甜味儿,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包住自己的手掌的那只手。
因为常年握剑,有些粗粝,同他的脸相比,就像不是同一人的一般。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反握住了他的左手,翻过来瞧了手心。
那飞鸽传书送来的纸笺,第二章的字迹可是不对的!
她瞧了瞧,心里顿时一沉,那上头有一道直直地伤疤,大抵是剑伤或是刀伤。
手上便如此了,那他的身上呢?
不敢再想下去了,江锦言轻轻哼了一声。
“果然是受了伤!”她抬起了眸子,“怎么回事?”
许君彦倒是没有料到她这般的举动,笑了出声,“无碍,在襄都时疏忽了。”
“疏忽?”
见她提高了声音,许君彦如败下阵一般低头道:“夫人教训的是,日后再不敢了。”
江锦言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日子如同偷来的一般,自己屈辱而死的时候又何曾想到过,自己还能有今日?
这日子太过不真实了,就宛如自己哪一日醒来会面对这一切均不是事实的痛苦。
她抱住了许君彦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我求你,求你……不要让我再失去这一切了,我怕我会受不住会疯掉……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我能改变所有,太难了,我做不到很多事,我会怕……”
许君彦愣了一瞬,随后紧紧地箍住了怀中的人儿,虽然不明白她在自己耳边断断续续呢喃地话中有何深意,但却清楚地体会了她的恐惧和茫然。
他不断地轻拍着她的背,“锦言,有我在,莫怕。”
还是有些冷清的话语,却比任何的情话更让她动容,她明白,这是承诺,是他这一世给自己的承诺。
他会一直在,一直都在……
将她抱去了床上,掖好了被子,突然感受到枕头下的硬物,许君彦眸子一紧,手中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
许君彦笑着将唇印上了她的额头,“明早的药不要忘了喝。”
刚要转身,却发现她捉住了自己的手,“锦言?”
江锦言咬了咬唇角,状似极为正色和为难道:“我想看我屋子里你送我的那棵草……开花了没有?若是瞧不到,许是会喝不下药的。”
许君彦怔了怔,释然一笑,“原来夫人是要我夜闯香闺去窃?”
江锦言合上了眼,“就在侯爷上回进去的那个窗子旁,兰花盆中,劳烦侯爷顺道将小女子案桌上的那幅画卷取来……”
说着说着已经是口齿缠绵了。
许君彦低头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不许再叫侯爷了,我不喜欢的很。”
“嗯……君彦……”
替她将烛光熄了后,许君彦翻身出了窗子,又轻声合上了窗子。
他望着手心的那块刻了方字的玉珏,眼眸愈加深邃。
“主子!”
许君彦回身压低了声音冷道:“出了这里再说。”
那青衣男子忙捂着嘴不敢再说话了,心里狠狠地给自己抽了几个大耳刮子,文掌柜交代了那么多次,自己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出了妙春堂,那男人这才松开了手,“主子,文掌柜说了,今晚方二少爷去了十香楼,似乎是盯上了李陵和王清端。”
许君彦点了点头,“端王那里可有动静?”
那男人摸了摸后脑勺,“端王去了一趟宫里,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差,随后去了一趟靖安侯府,似乎是接了江二小姐进了宫。”
许君彦珉唇不语,片刻后道:“回当铺去吧。”
那男人应了一声,随后又对方向不对的许君彦道:“主子,您走错方向了……”
许君彦头也没回,“我去查探些要紧事,不必跟来。”
那男人愣了大半晌。
那不是端王府的方向,也不是王家的方向,也不是李家的方向啊……
说起来,倒像是靖安侯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