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江锦言这才回身对雨墨道:“派人跟上去了?”
雨墨满脸的恨意,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怡翠阁内,江锦芊一脸怒气的望着福儿,“你还想来要银子?”
她起身便给了福儿一巴掌。
福儿被她拉扯着撞向了一旁的红木高几,发髻也被桌脚撞得凌乱不堪。
两只上好的玉簪也摔成了几段。
福儿看到素来较弱的二小姐竟然这般心狠,她忙高呼道:“二小姐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做了!怎么可能会出岔子?不是奴婢的错……”
江锦芊似是还不解气,狠狠地将福儿按在了地上。
“贱婢!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的!他江锦程如今活得好好的!她江锦言也活得滋润得很呢!”
福儿的手猛地按在了那尖利的玉簪断层上,又被拉扯着猛地一推。
随即她便痛呼了起来。
那碧绿的簪子也被染得殷红一片。
江锦芊一脚踢了上去,“废物!还想要银子?废物!贱人!”
福儿紧紧抱住了江锦芊的腿,“二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再给奴婢一个机会!”
江锦芊心中的恼怒一阵阵袭来。
想到浅笑倩兮的江锦言,想到她居高临下般的姿态,想到她定了的好亲事,想到端王对她的温柔……
她的愤怒似是猛地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江锦芊狠狠拽起了地上的福儿,又将她用尽力气往多宝阁上一推。
多宝阁上的白釉马镫壶、邢窑穿带壶、邢窑碗和邢窑盈字款盒都纷纷砸在了地上。
一阵清脆的瓷器碰地声后,江锦芊才像是缓缓抚平了心底压抑不住的狂躁!
倒在碎瓷片中的福儿此时已向是个血人儿一般,甚至被碎瓷片伤到了喉咙,只能嗬嗬出声……
她的眼睛也被殷红的鲜血遮住了,只能在一地的碎瓷片上缓缓蠕动着身子……
“住手!”
江锦芊手里的白釉双龙耳瓶最终却还是砸向了地上的福儿。
哐当一声……
福儿的额前砸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四溢……
她只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再动弹了。
江锦芊看着这满地的碎瓷片和鲜血,也不顾自己沾上鲜血的裙摆,竟是大笑了起来。
门口立着的是瘦了许多的王氏。
她似是来得极为匆忙,从来都是衣着得体的她,此时也不过是在一身月白色寝衣外头披了件织锦翻毛边的披风。
头发只用银簪随便地挽了个松松的髻。
因着没有梳洗打扮,未施脂粉的脸上隐约可见到皱纹和些许的斑点。
只有那眉目仍是像年轻时那般的婉转妍媚。
可那双总是盛着娇柔的眸子,此刻却是溢满了不敢置信和疑惑……
“你在做什么?”
她仔细瞧了瞧这个面目全非的丫鬟模样的血人儿,却仍是瞧不出这人的身份。
江锦芊看到王氏先是一愣,随后却是笑得越发凄凉。
自己的生母是个如今只能龟缩在这小小院子的妾室姨娘!
自己是个没有脸面的庶女!
她江锦言能嫁得镇国侯……
她能有嫡长女的身份,她能有嫡亲的弟弟帮扶,她甚至还有管家的权利!
她随时都能压自己一头!
就是因为自己这么个庶女的身份……
自己就得去哄着她,偏着她!
自己得靠着她的垂怜和同情过活!
如今什么都没了……
江锦言再也不信任自己了,她甚至仇视自己,蔑视自己!
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王氏瞪着吓得躲在一旁的诗情,狠狠道:“说!这是何人?”
诗情也想不到二小姐居然……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个梧桐苑的丫鬟!
她哆哆嗦嗦道:“回王姨娘……这是梧桐苑的丫鬟。”
王氏差些就被气得一个倒仰!
她一把拉过了仍然在狂笑的江锦芊,猛地一个巴掌挥了上去。
“你看看自己!你想做什么?想去送死?你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惹不得她江锦言吗?你杀了梧桐苑的丫鬟?用什么去赔?”
江锦芊也不顾自己微微肿起的脸庞。
她一把甩开了王氏的手,“你走开!走开啊……”
王氏怔在了原地,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什么时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芊儿成了这副模样!
她恶狠狠地推开了王氏,“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被她害成这样?都是你……是你……”
江锦芊无助地蹲在了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想杀了江锦程,老天都不帮我!为什么!”
王氏一下子跌靠在了门框。
她颤抖着指向了江锦芊,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