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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便要转身出了内室。
李茜云又道:“慢着……”
那丫鬟忙停住了步子。
李茜云咬了咬唇,“罢了……你下去吧。”
说着李茜云翻身下了罗汉榻,着了缎子鞋后便要去拿屉子里的鞭子。
这时一个婆子提着个鸟笼匆匆进了内室。
“大小姐……您快来瞧瞧,这可是新鲜玩意儿。”
李茜云放下了手里的鞭子,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婆子手里的鸟笼。
那鸟笼不像是市面上的那般,倒是竹制的,精致的很,只是里头关着一只黑乎乎的鸟。
那婆子见大小姐眼里透着疑惑,忙笑道:“小姐不知道……这是只八哥,是会开口说话的。”
李茜云这才来了兴趣,对那婆子道:“那你倒是让它开口说句话。”
那婆子忙将这鸟笼放在了红木桌上,对着里头的八哥道:“老身求您开个口了。”
李茜云噗嗤一声笑了,“这算个哪门子的鸟,还要求着它?”
那八哥似乎是乐了,拍了拍翅膀,随后一板一眼道:“浮—沉—各—异—势,会—和—何—时—谐。”
李茜云思索了片刻,又在心里照着念了一遍。
明月上高楼,君若扬落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她眉头一皱。
这是谁送来的?
随后她脸上的笑意便冷了下来,“这鸟笼……是哪里送来的?”
那婆子忙回道:“回大小姐……是门房处送来的,说是方二少爷差人送来给小姐解闷的。”
李茜云脸色一冷,“解闷?只怕是他送来给我添堵的……扔出去。”
那婆子哪敢动手,见大小姐突然怒了,只好垂手躬身站在了她的身旁。
可想到若是动静闹大了,父亲那边也不好交代。
李茜云转瞬又脸色缓和了些,“罢了,挂在外头回廊,若是冻死了便随它去。”
那婆子松了口气,忙提了这笼子退出了内室。
李茜云则阴沉着脸,拿着长鞭疾步出了内室。
狠狠一摔门帘,她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那诗。
明月上高楼,君若扬落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呵……这方立谨是在嘲笑自己得不到方大哥的心?
想到方立诚,她心里便是蓦地一痛。
随之握着长鞭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气。
此时院子里站了几个要求见大小姐,为她挑嫁妆的婆子。
见到李茜云这幅阴沉的脸色,她们都低着头往一旁一让。
这几个婆子也是不知道这大小姐是在闹什么别扭!
这要嫁人的闺阁小姐哪个不是娇羞无限地备嫁的?
倒是这大小姐……好像嫁得是自己的仇人一般!
这……这可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方立谨已经身处朱雀大营之中。
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站在窗前擦剑的许君彦。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许君彦就动手了!
这江锦言定亲一事传来将军府时,自己可是生生被吓了一大跳。
想到大哥的表情,他心里反倒是升起了玩味。
“看够了不曾?”
这极清冽的话语蓦地响起。
话音未落,许君彦手里的剑已经直直地朝他刺了过来。
方立谨心里一惊,反应极快,向后一仰,随后便往一旁退了一步。
“身手和反应都慢了,方二少爷近来荒废了武艺?”
方立谨想到手里因削竹子而起的水泡,脸色暗了一瞬。
转瞬他却已然是笑了起来,“倒不是我身手差了,我看……是镇国侯您人逢喜事精神爽。”
许君彦脸上浮起了轻笑,“哦?人逢喜事?许某倒是记得方二少爷的婚期是在五个月后?”
方立谨状似无谓地侧过了头,“大概是吧。”
五个月……
够自己做一些事了吧。
五个月后,这大婚又当如何?
随后他带着极轻浮地笑意对许君彦道:“别说我了,倒是你……怎的这么快就定了亲?我还当做镇国侯您想着先建功立业呢?怎的……”
许君彦将长剑收进了剑鞘,眸子里的清冽一瞬间被柔和所替代。
他沉声道:“不想再等了。”
如果不是自己,别人伤她那该如何?
那丫头倔得很呢……
方立谨还要再问,许君彦将手里的剑往他手里一扔。
“若是方二少爷火气大,便去后山的竹林泄泄火。”
方立谨想到竹林,神情便复杂了起来。
见了那鸟笼……她该是什么模样?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她可懂?
“会和何时谐?何时呢?”
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拿着剑出了门。
也许自己还是应该去泄泄这股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