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菲爹做梦也不敢想,王爷有一天会亲口对他讲话。
陆畔很不满意宋家这位老奴。
没有规矩。
“以后本王来,不要通传王爷来了,是姑爷回来了。”
拉菲爹看一眼老爷和夫人,又对着陆畔手脚无措低头道:“是,王爷。不是,姑爷。”
宋福生和钱佩英在一边听着,“……”
陆畔进屋后,对宋福生郑重行礼,“岳父,恭喜您了。”
“恩,还行吧,这个,尚算意料之中的事。我也是才从皇宫回来,坐。”宋福生回眸看向身后的陆畔:“坐啊?”
宋福生真是从心往外的觉得,自己对女婿真的挺好的。
“你怎么样啊?听皇上说,你去了趟葛津。”
“是,才归来。本想去迎您,却不想没成行,岳父见谅。”
“自家人,接啥接。你晒的有些黑,回去拾掇拾掇吧,歇一歇。我说,今儿就算了,从明儿起,你不能再往这里跑了。成亲的规矩摆在那里,你不要以为我不在意那些规矩。”
这时候,他又讲规矩了。
非不让成亲前见面,像座大山似的横在小两口之前。
“是,岳父。”
陆畔笑了,“今日来,一是想来看望您和岳母,再留家吃顿饭,合该和长辈们打声招呼,宽他们心,新郎官回来了。”
宋福生觉得这小子怎么一段日子不见,话量见多。
“二是,岳父,小婿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
远离城里喧嚷的位置,稍稍靠南城门这里,伫立一幢十分显眼的四层楼。
归这四层楼所有,前后还有两个面积很大的院落。
在宋福生看来,前面像现代的小体育场,一看这齐整的草地就是重新铺整的。
后院像小花园,长廊小亭子,石桌下棋,啥都有。
“你这是啥意思?”
陆畔看了一眼岳父,双手推开二楼某个大间的房门。
里面的景象,让宋福生愣住。
黑板,讲台,下面是一排排书桌。
白粉笔,连彩色的粉笔都有。
陆畔有特意去京城颜府,和颜老夫子聊茯苓著书那段日子的事。又求颜老夫子帮了些忙。寻找天下一些真正不输于男子的才女。
然后他就布置了这一番,买下这座院子。
陆畔看着宋福生笑:“岳父,我想让茯苓开一间女子书院。女先生们不日后,会陆续抵达京城。”
他实在是没有能力让茯苓像个男子一样,参与到一些事情中。
这是他忘不掉茯苓在黄龙哭,能想到的最好方式。
前朝有女子书院。
本朝,他愿意且支持,第一家属于女子的学堂,由他的妻子承办。
其实,作为男人,陆畔有过自私的想法。
要是依照本心,他希望回府就看到妻子,妻子最好时时在等他,时时伴着他,只围着他一个人。
但比起本心,他更不想看到打蔫的茯苓。
不想看到,每日除了给长辈们请安,然后就会查账、教导婆子丫鬟的茯苓。
不想看到奶奶忙,母亲忙,茯苓从娘家回来略显失落,以及从各府串门子,只剩夜宴过后的疲惫和麻木的茯苓。
如若那样,陆畔觉得,他选择和茯苓每日一起去给长辈们请安,一起吃饭,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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