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这呢,马老太掀起小孙女被头,凑上前用气息急急问道:“胖丫,快告诉奶,你用么炖的小鸡啊?”
“蘑菇嘛。”
“放屁,我还不知道是蘑菇,是哪个蘑菇?”心想,太香了,那小鸡炖蘑菇简直太香了。你要敢说是松茸,我就给你炖喽,你瞅着的。
“就那掰一半一半碎的呗。”
马老太当即长舒口气。
刚才给她担心完了。
是那个蘑菇啊,那个中。
那个碎的用线穿都费劲,吃那个中。
……
挺大的饭堂里,吃饭的吧唧嘴声连绵不绝。
三只鸡的鸡大腿,其中一只鸡两条大腿全夹进宋福生的碗里,是宋里正站起身给叨来夹进碗中的。
宋里正给宋福生夹,别人也忙着给他夹鸡腿。
宋里正嗦了嗦筷子:“不用夹,都吃,谁抢着算谁的。我给生子夹是他累脑子,给他两个腿意思意思。你们吃噢娃子们。”
宋福生也没管那事儿。
吃饭这么大的事儿,瞎谦让啥。
一个鸡腿先放进了媳妇碗里,另一个鸡腿放进老娘碗里,马老太想夹回去给三儿,宋福生冲她瞪眼睛。
随后站起身,给自个又夹了一块鸡骨头放自个碗里,顺手又捞了几筷子蘑菇,用汤勺舀了满满二大碗鸡汤。
咕噜噜,喝了一口,宋福生吧唧下嘴。
他很想说香,真香,吃虫子长大的乡下小鸡真是名副其实的山珍野味,味纯。跑山鸡剁成小块,蘑菇配肉的咸香,这一咬就知道炖的烂烂的,最起码得炖一小时,滋味全进去了。
可哪有那空说闲话,嘴占着。
宋福生一口浓鸡汤,一大口大饼子,下筷子又夹白掌柜给的咸萝卜条,喉咙紧着往下吞咽。
咸萝卜条清脆爽口,鸡肉香的恨不得让人直接吞掉骨头,而且他也真的把骨头吃了,骨头里已经浸了浓鸡汤的味儿,给鸡骨头吸溜的滋滋作响,吐出来时鸡骨头嚼稀碎。
当第二个饼子下肚,大盆里已经没鸡汤了,宋福生干脆把饼子掰成块,用掰开的一块块大饼子蘸着盆,用饼子给菜汤盆擦的那叫一个干净。
擦一下盆,往嘴里塞口干粮,擦一下,塞一口。
小武觉得他上菜挺快的呀,一直在外灶和前庭间来回端汤奔走,可愣是敌不过这些人吃饭速度。
只看那些人一个个都吃的头冒汗了,棉袄也脱了往怀里一夹。
好好的凳子不坐,一手端碗往嘴里倒汤,一手紧着往嘴里塞饼子。有的人没打到鸡汤,用饼子夹着咸菜条也能吃的喷香。张大嘴,一口就能咬掉一半饼子。
“来来来,这是最后一盆汤,你们大伙要是不够吃,我再给你们叨些咸菜。”
白掌柜在一边瞧着,不知道为啥,明明不饿,结果给看饿了,拦住小武说话前先咽了口吐沫,才嘱咐道:“别叨些了,直接给那半坛萝卜条抱来吧。”
唉,他们这个旅店属于半国营性质,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呐。
白掌柜觉得,他做不了别的主,他还做不了咸菜主嘛。让这些人好好吃一顿。好不容易吃顿带油水能吃到头冒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