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客气了,想必王爷这么急着见我定是有要事商议。”蔡确客气的说道。
“唉,我这都是闲事,如今看到蔡相这么极力维护新政,我是十分赞叹蔡相公所为,只不过,这几日朝中一些元老回朝,那些都是反对新政的旧臣,我担心蔡相势单力孤难有作为,所以特意邀请蔡相來,聊表安慰。”赵颢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承蒙王爷惦记,其实我也是有所担心,好在有邢恕在。”蔡确看着邢恕说道:“他常出入当时臣司马光、吕公著等门下,倒也能给我送來一些信息。”
“哦,这位就是邢恕,久仰大名啊,來,邢先生请坐。”赵颢给邢恕赐了坐,邢恕忙谢了坐在蔡确的后面。
“还得说蔡相有号召力啊,我如果沒记错的话,当年邢先生可是极力反对新政,因和王雱王元泽争执,差点被王相公处置,可有此事。”
“王爷说的那个人就是在下。”邢恕答到。
难道自己想法错了,怎么几天不见蔡确竟然和邢恕走到了一起,赵颢有点奇怪,他看了看蔡确,蔡确马上明白了赵颢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谁不曾有年少轻狂之时,邢恕当年的确是反对过新法,但如今已知新法之妙,自是有些转变。”
邢恕也忙解释道:“蔡相可说的事,本人能有今天也多亏蔡相公抬爱,虽然当年我反对新法,也曾和司马光等人交往过密,但唯独蔡相对我有知遇之恩,有推举我为员外郎之职,本人只当尽力为蔡相做事,为朝廷做事。”
赵颢这么一听稍稍松了一口气:“说是这么说,眼下皇兄尚在一切都好,我只恐皇兄万一有闪失,朝权落入他人之手,破怕就有一番变化,将近十年,那些反对新法的保守派,几乎无朝廷立锥之地,如今一旦翻身,只怕会报复我们这些人啊。”
他把自己也列入了新法支持派中,似乎王旁了当年和王安石的恩怨,但不管怎么说,那些恩怨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也许世人还感叹赵颢的心胸,竟然娶了王安石府改嫁的儿媳妇,就像现在的邢恕,并不了解当年的情况,见赵颢这么说立刻奉迎道:“王爷也是一贯拥护新法,为这些着力改革的官员所亲近,想來王爷还和王相交情匪浅,我看如今之所以司马一派当权,无非是朝廷中缺少像吴荣王这样的明君啊。”
这就是**裸的拍马屁,邢恕之所以这么说,也和他的个人经历有关,神宗熙宁年间,邢恕考上进士,补为永安主簿,经吕公著推荐任崇文院校书,邢恕很不知足,就对王安石的儿子王滂讲了一大堆王安石所推行的新法的弊端,王安石大怒,想要处置他,谏官也上疏神宗说邢恕本是新科进士,未历官即处馆阁,多有不妥,于是二罪归一,邢恕被赶出朝廷,出任延陵县的知县,不久延陵县被撤消了,邢恕也沒被另调他职,变成了无业游民,游荡在陕、洛之间,一去便是七年,这七年,邢恕心中自然憋了一股无名火,好在总算“夺得云开见月明”,七年后,朝廷又忽然想起了他,恢复其官为校书,吴充又任用他为馆阁校勘,不久又迁为历史馆检校、著作佐郎,蔡确与吴充有隙,上任之后把吴充所任用的人统统驱逐下台,邢恕的心中一下变成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食不安,睡不稳,每日深居府第,不敢出门,生怕让蔡确撞着,给他提了醒儿,偏是这时,神宗皇帝读了一篇邢恕所写的《送文彦博诗》,而且还在蔡确面前称赞该诗文辞清丽,颇具功力,蔡确立刻进邢恕为职方员外郎,邢恕不知内中根由,一时感激涕零,以蔡确为靠山深自附托,为蔡确出谋划策,收召名士,在政事上提一些“改革”的建议,二人越发情投意合。
这么看邢恕的经历就知道,他自幼博览群书,精通典籍,古今成败故事胸中,每每高谈阔论,口若悬河,颇有战国时游说于七国之间的纵横家气度,而他自恃才学却屡屡受挫,所以他怕了,一旦沾上权贵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死他也不肯放手,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是蔡确无数次提到的吴荣王,也是他认为最有可能接人皇权的人,这时候不好好的拍一拍马屁还等什么时候。
明君二字一出口,赵颢是眼睛一亮,蔡确也不由得看着赵颢的神情,这层窗户纸要是捅破了,后面是光明还是篓子可是谁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