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伤员包扎伤口,我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填装子弹。”
“不,你必须活着回去,你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
面对杨惠敏的请求,谢晋元用力摇头,他将一封早已经准备好的信,放到了杨惠敏的手里,“这是一份军事情报,我们和外界联络的电话线很可能已经被曰本人监听了,所以我必须要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把它送出去。杨惠敏,你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把这份比我姓命都要重要的情报,都交到你的手中吗?”
在这个时候,杨惠敏除了点头,她还能再做些什么,她又能再说些什么?!
可是看着那些中国最可敬的男人,看着他们带着一脸的专注,在那里做自己的工作,感受着他们面对死亡的淡定从容,杨惠敏觉得她真的应该为这些最可敬可爱的人再做一些什么。
“那么……把你们的名字,把你们所有人的名字都告诉我好不好?求求你们,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万一你们牺牲了,至少也让全国的老百姓,知道你们的名字!还有……”
杨惠敏扬起了手中谢晋元亲手交给她的那份情报,她大声叫道:“你们有什么要留下的话,要寄给亲人的信,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想留下来,都可以交给我,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会把它们一封的不少的寄到你们的亲人手里。”
听到杨惠敏的话,所有人的眼睛突然都亮了,他们一起把目光投到了谢晋元的脸上。他们是军人,他们是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把四行仓库当成自己的坟墓,为国捐躯的准备,但是他们哪一个人不是爹生娘养的,哪一个没有自己的牵挂和不舍,又有哪一个没有想留给自己亲人最后的话?
谢晋元沉默了半晌,他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四点三十分。谢晋元转头对身后的传令兵下令道:“通知仓库里所有人,在三十分钟内写好给家人的信,不识字的,让排长代写!”
杨惠敏举起了自己的手,放声叫道:“我会写字,你们有什么想对家人说的,有什么想留下来的话,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们写!”
望着这个眼睛还蕴含着泪水,却又热情如火的杨惠敏,感受着她那种想要为这里所有人做点什么的急切期待,谢晋元终于点了点头。
“哗啦……”
大家一起拥了上来,在瞬间杨惠敏就被军人们给包围了。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只手高高举起,更不知道有多少双热切的眼睛,投向了杨惠敏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
当杨惠敏在几个弹药箱堆积起来的“书桌”上铺好了纸,借着手电筒和蜡烛的亮光,抓起笔,示意排在第一个的士兵说出自己想留下的遗言时,那个看起来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呆呆的站在杨惠敏的面前,他的嘴唇不断蠕动,可是望着杨惠敏,望着平铺在弹药箱上的那张纸,不知道有多少话在这个士兵的嘴边在他的心里不断转动,足足思索了一分钟,这个大男孩在自己的遗书中,只留下了一句话……
“娘,俺想你!”
突然间第四层仓库里一片寂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整齐的排在杨惠敏面前的那些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军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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