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在她额头上亲亲一吻,低声哄劝,“乖。”
秋云的心理防线被这一吻一击即溃,她忽然一下抱住梁禾,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她终于流露出不舍的表情,问道:“梁禾,你会等我吗?”
梁禾抬起她的下巴,笑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会等我吗?”
秋云微微侧头,又埋下去,声音带了鼻音:“我舍不得走。”
梁禾摸了摸她的头,竟有些开心:“原来你还是舍不得我的。近段时间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
“怎么怪了?”秋云一顿。
“说不好,”梁禾抱紧她,“总感觉这次我走了,就再见不到你了。”
“……”秋云没说话。
梁禾察觉有异,怀中之人似乎在微微抽搐。他抬起她的脸,只见到秋云睫毛上沾满了泪珠,她在压抑而无声地哭泣,口罩的上边缘已经完全被泪水打湿。
“怎么了……”梁禾急忙拉开她一点,“我刚刚就是胡诌一口,你别听我胡说。”
秋云错开他的目光,一声不吭,只微微摇头。
“我不该胡说的。我收回刚刚的话……我也很舍不得你……我会给你写信,每周都给你写,哦不,每天都给你写。中间我争取回来一趟。一年的时间……很快的。”
“不,中间你不要回来。”秋云听到最后一句,忙打断他,隔了一秒,又补充,“机会难得,你就好好在那里学习。回来一趟机票又贵,人又累……”
“可我想你。”
“……”我也很想你。非常非常想。刻到骨子里的那种想。
眼泪又这样突兀地流下来了。秋云的口罩里面已经兜住了很多咸咸的泪水,她脸颊下面的皮肤感到一种火辣辣地疼痛。这种痛随着神经末梢传递到心上,沿途被放到了一千倍一万倍,她的心痛得几乎颤抖起来。
她想,邱正宏是不是在骗她,她是不是应该赌上一把。
“梁禾,”秋云再次仰起脸,深深地看着他。这一眼很长,长过了他们曾经所有的对视,那里面有秋云以往从未有过的情感和话语。梁禾等着她说出来,可秋云还未开口,梁禾鼻尖忽的一热,一抹红顺着人中边流到唇上。
秋云刹那离开了他的怀抱。
在她匆忙给他止血的慌乱中,他听见她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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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12月1号,秋云清楚的记得,这一天是戊辰龙年、癸亥月、庚寅日,天气晴,最低温度3摄氏度,最高温度13摄氏度。
这一天,梁禾登上前往法国巴黎美术学院进修的旅程,开始长达一年的学习。飞机会先飞往深圳,然后到香港,中途休息三个小时,再转机飞往法国。这一天,梁禾没让秋云来送他,也没有让何成燕来送。他独自一人乘坐机场的大巴到了市郊,然后办理手续准备登机。在就将要登上摆渡车的时候,他好像在十二月的寒风中听见了一声微弱的“梁禾”。他转身看了看,夜深了,灯火通明的候机厅里人员稀疏,并没有他的熟人。他想自己一定是幻听了。他将包从左手换到右手。换手的时候,他看到手腕上的表显示时间是午夜十二点二十。
这个时候,小云已经酣然入睡了吧。
他转身登上了摆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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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王晨收到一封来自邱晓云的信。信中说,已经遗弃邱晓云快二十年的母亲,忽然良心发现,打算把邱晓云和爷爷邱正宏,都一起接到英国去。邱晓云前几次来学校已经办好了退学手续。当她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邱晓云已经在遥远的异国他乡了。她很抱歉无法当面与大家道别,因为她舍不得大家,害怕见面会情绪失控。她也万分珍惜这段时间和王晨以及宿舍各位同学的朝夕相处,这是她一辈子的幸运。她感谢王晨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祝福她和司马峰能永远相爱、走向幸福的婚姻殿堂。
深深地祝福。秋云在文末最后写道。
王晨看完这封信,呆了很久都无法回神。她无法相信邱晓云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她们是那么好的朋友,可她要走,之前却一点消息都未曾透露。王晨跑到学校教务处探寻真假,却被告知大二油画班的邱晓云同学确实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她又去了凤凰街89号,这个院子大门紧锁。有位买菜路过的大婶问她是找这家人吗?王晨说是的。大婶又是鄙夷又是羡慕地说道,人家苦了半辈子,终于熬了出来,被接到资本主义国家去了。
桌上空了、衣柜空了、水房的洗漱用品也空了。邱晓云消失得干净利落、彻彻底底,只有王晨上铺尚未落灰的空荡床板提示着,这里不久前还有人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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