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
秋云环顾一周,茶余饭后,小巷里陆续出现纳凉聊天的大婶大妈,就梁禾刚刚拉住她的一瞬,就已经成功吸引了诸多吃瓜群众若有若无的目光。她也没拒绝,跟着梁禾往河边走去。
这条穿城的小河在1988年还有三米来宽的水流,河边柳树千绦万绦,枝繁叶茂。
两人来到一处树荫下,梁禾开门见山,“明天一起去吧。”
“去哪儿?”
“买房。”他说的和买菜一样轻松。
“你……卖了?”轮到秋云吃惊了。
“嗯。”
秋云心里莫名一空,但又迅速被胜利的喜悦填满:“多少钱?”
梁禾递给她一张纸,是一张支票。
买房如买白菜,实名霸道总裁啊。
三十年后,多少姑娘为了在男方的房本上加上自己名字绞尽脑汁、使劲浑身解数,可三十年前,梁禾答应秋云一套天价别墅,竟一句话这样简单。
甚至简单到粗暴。
“哇……”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捧起梁禾的面颊亲了一口。
“你想好了吗?”她不禁问道。他这样简单直白,反倒让秋云有些犹豫起来。
“你想好了吗?”梁禾却用同样的话反问她。
“什么?”
“你知道,”梁禾见她这样开心,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你知道……”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卖起了关子。
“意味着什么……?”秋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梁禾三十年后什么也不干就已经身家千万。
“你说……”梁禾循循善诱,“一般房子是为了要做什么……?”
“恩?”
“嗯?”
“……嗯?”
“结婚。”
……???
“所以,现在……”梁禾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意带笑,“没想好也不行了……房子也花重金为你买了……你可不能跑了……”
梁禾伸出胳膊圈住她,好像真的生怕她跑了一样。
!!!
秋云登时当机。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是……他在跟她求婚?
他说的考虑,是考虑这个?
她想的是为他投资,他想的是给她一个家!
太突然了……秋云心绪急剧起伏,脑子混乱一片,以至于第一反应竟然说道:
“可我今年才十九岁……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啊……”
梁禾一下就笑了,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又没说现在。我可以等,等你大学毕业。那个时候,房子应该也交付了吧?”
秋云傻愣愣地点头:“新闻说,是准现房销售,十一月底就交房。”
“对啊,”梁禾似乎乐不可支,“房子比人还着急。不过我不急,只要你不跑,我一辈子都不急。”
秋云一听,眼泪就热滚滚地下来了。
“哭什么,”梁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
秋云却很难受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是不是吓到你了……”梁禾慌了,小心翼翼地问。
秋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紧紧地抱住梁禾,生怕他会跑了一样,在他怀里狠狠地点头。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呢,老是跟她说什么以后、说什么一辈子,就过好现在不好吗?
不要去想以后不好吗?
他不知道他一说“以后”,都会让她期望又担心,开心又难受吗?这种过山车般的心情体验,无异于一种折磨。
可是……他一说“以后”,秋云又忍不住跟着他的思路去幻想,想着想着,她的世界里,干枯的河床上开出了绚烂娇艳的花,荒芜的沙漠长出生机勃勃的绿洲,让她忽然觉得有了他一切都有了意义。
这一刻,秋云的心彻底动摇了。
她不要回去了。
她要留在这里。
她要找邱正宏谈谈,他既然能来去穿梭于现在和未来,那一定有可以留在现在的法子。
只是……
秋云的泪水又溢出来,她要对不起21世纪的司马峰了。
爸爸,女儿不孝,不能再回去为您尽孝了。我太自私了,可是如果您知道我在这里这么开心,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吧?
秋云的眼泪打湿了梁禾的胸襟,他抬起她的脸,看见她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细细地泛起心疼来。梁禾低声问她,到底怎么了。
“我就是……感动。”秋云擦去眼泪。
她忽然想起一事,像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
“给你的。”她摊开手心,脸上终于绽放笑容。
梁禾松了一口气,接过来,问:“刻好了?”
那是一枚青田石做的印章——梁禾与秋云的约定。梁禾回到学校后,将《金刚经》的第一品认真誊写,送给了秋云。秋云磨*蹭,闲来无事,近几日终于雕刻好了一个章。
梁禾把玩了两下,印章石质细润,他嘴角勾出一抹笑。
“刻的什么?”
“你自己看。”
“没有上过印泥……不是很好认,”他微蹙眉头,将石头转了个角度,借着反光慢慢认道:“刀与木印。”
语音刚落,一滴鲜血从梁禾的鼻子,落到通灵清亮印章上。
好像新鲜沾染的印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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