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梁禾穿着短裤拖鞋、搭着一条毛巾从院子门口进来,嘴里还哼着小曲。
“你……”
梁禾的小曲戛然而止。
秋云瞧着梁禾,他头发湿哒哒的,上身赤裸,胸前还挂着几颗水,由于日晒和农作,他的肌肉匀称而紧致,在月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秋云咽了咽口水, “你这是去哪儿了……”
平日里都是梁禾去找秋云,没想到今天秋云这么早来找他,梁禾一时也十分意外,快步开了门:“我去游泳了。”
“游泳?”
“恩……村里太热了,”梁禾进门便给自己套上了一件短袖,“就和刘坤他们一起去十里河……”
“……?之前你和林老师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千万不要下河吗?”秋云问。
“那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梁禾擦了擦头发,挡住脸上的表情,“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会水。”
秋云恍然大悟,一句话笑着脱口而出:“你还真是……个双标狗啊。”
梁禾停下动作:“什么?”
“啊……我是说,这是个解暑的好法子,”秋云瞬间改口。这个年代别说有空调,连风扇都是手动的——自己摇,这么热的天,干完农活去河里游个泳,想想都凉快,秋云兴冲冲地说道,“那明天我也去。”
“你会游泳?”梁禾问。
司马秋云会,邱晓云会不会她不知道。但是她想,游泳都差不多,主要是在水里泡泡凉快。
于是秋云点点头:“会啊。”
梁禾把毛巾放下来:“不行,河水太深了。”
“那我跟在你旁边。”秋云说。
梁禾上下瞧了瞧秋云:“不行。”
“为啥?”
梁禾想起今晚三五个青年男子光着膀子在河里的场景,转身把毛巾洗好挂起来才道:“以后再说。你吃过饭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今天收工早。”秋云递给梁禾一个青果,“对了,明天你和黄主任说好了吗,去市医院的事儿?”
“说好了,”梁禾咬了一口,清脆可口,“明天一早去,换了问问医生情况,我们也好安排回学校的事儿。”
王晨的脚已经两周了,是到了去拆支架的时间了。
“回去……”秋云喃喃道,也是,总是会回去的。但她已经习惯了云麻村的生活,这里好像成了她和梁禾的一个世外桃源,两人每天同进同出,形影不离,一说到回去,竟有些不舍。
“怎么,还不想回去了?”梁禾看出她的心思。
“也不是……”秋云闷闷的。
“回去,也还是一样的。”梁禾慢慢说道。
不知为何,秋云心里总是一丝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回去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在等着她。
她努力甩掉这个不详的预感,换了话题,“对了,明天王晨的男朋友风哥也来。”
“风哥?”梁禾听她叫得亲热,“你认识他?”
“不认识……大晨这么叫,我们也跟着这么叫了。其实本来要认识的,春节时候王晨让我们见一见,没想到那天我半路闹了肚子——哦,就是麦当劳那天,还遇到你了,你还记得吗?”
梁禾想了想,笑:“想起来了。”
秋云叮嘱道:“不过这件事儿你得保密,回学校了也别说。”
梁禾摸摸她的头,站到同一战线:“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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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了的那天,王晨给家里打了电话。王晨的父母都是双职工,家里还有好几个小孩儿,实在没有时间过来看她,只能嘱托和感谢同行的老师同学好好照顾她。这要是换做秋云的时代,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家长也太冷血了吧。但这种情况在八十年代很常见,孩子没那么娇贵,更何况王晨都二十多了。给家里打完电话,王晨又给风哥打了一个。风哥一听,立马就表示自己还有几天暑期实习结束,结束了就马不停蹄地来看她。
这不,风哥坐了三十小时的硬座,风尘仆仆地奔赴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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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正在诊室拆支架,认真听医生的嘱托,门口忽然出现一人:“小晨?”
王晨一回头,顿觉眼眶发热:“风,你来了……”
梁禾和秋云正站在一旁,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和梁禾差不多大的男生,背着一个墨绿色的包,快步走进房间,眼里满是关切。
“这位是……”梁禾问。
“哦,我来介绍一下……”王晨微微侧身,风哥立马过去搀住她,“这位是我学校的辅导员,梁禾,梁老师;这位是我的同学加舍友,邱晓云。这次就是他俩留下来照顾我的。”
风哥感激地过来和梁禾握手:“梁老师,辛苦了,感谢感谢。”
“这位是……”王晨带了一丝羞怯,“是……是我朋友,司马……”
王晨刚刚说完“司马”二字,秋云就感到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事实上,从这位“风哥”一进门,她的浑身血液就凝住了。她直勾勾地锁着这个人,直到王晨说出“司马峰”三字。
司马峰……吗……
哪里是什么“风”哥?分明是山峰的“峰”!
司马峰又是谁?
是她朝朝暮暮日思夜想的亲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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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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