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望着天花板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王晨见她不说话。
“没什么,”秋云思维有些涣散,“就是有些困。”
“我还挺兴奋的呢,”王晨双手交叠枕在头下,“我从来没有来过山西——哦不,我从来都没有出过A省。也没坐过这么长时间的火车,虽然辛苦是挺辛苦的。但一想到那些只能在树上见到的佛像、雕塑,就要被我亲自临摹,这些辛苦啊、疲惫啊,都不见了。”
秋云笑睨她:“这么没出息。”
“你难道不激动?”
“还好吧……”
“好吧,不过小云,”王晨一只手支起脑袋,侧卧看她,“我总觉得你和我们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好。总觉得——觉得你看过、知道好多我们从来没见过、没看过的东西……我不用想就能知道,现在刘玉锦和常欢二人,早就放好东西,出门在村子里晃悠了。应该也不止她们——应该是几乎所有的同学,除了我俩,都兴奋地出门了。”
“哪有那么夸张?”秋云一边打哈欠一边笑。
“你这样子,好像以前来过一样。”
“对啊,我是以前来过。”
“真的?你……这里,你来过?”王晨几乎坐了起来。
“骗你的,”秋云摆了摆手,也坐起来,“这你也信。走吧,陪你出去看看。”
正如王晨所言,很多同学放下行李后,已经在村里晃悠。云麻村不大,总共也就二三十户人家,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何,典型的以宗族血缘繁衍起来的自然村落。村子在一个小盆地里,背后就是云冈石窟所在的武周山,前面是缓缓流过的十里河。村里有一条guan穿东西的公路,是大同往西煤运的必经之路,拉煤的车一经过,煤尘满天。云麻村离石窟很近,走路十分钟都不到。到稍微高一点的地势,就可以看到武周山绵延起伏的山势,山上有一些黑色的小点,那便是石窟凿出来的洞穴。秋云从未在这个视角见过云冈石窟,她盯着远处那错落相间的黑点,在煤尘里若隐若现,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迎面扑来。
村里人管石窟并不叫石窟,他们都叫云冈“大庙”,云冈石窟是一座大庙。秋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叫法,可第一次听,就觉得恰当无比。云冈石窟有佛教造像五万余尊、佛塔一百四十多座,不就是一座巨大的庙宇吗?这个名字,比“云冈石窟”这么书面官方的叫法,要贴近人间香火得多。
第一天下午没什么安排,基本是同学之间互相串门、熟悉地形、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晚上大家围坐在村委的院子里吃面。这时梁禾和林重仁两位负责的老师便统计人数、宣布写生的安排。明天是统一去石窟参观,听当地人的讲解,后面几天便是自己选地写生,间天交一副作品。早、中餐自行在住的村民家里解决,每晚7点在村干部的院子里集合吃饭,饭后可以自由行动,九点前回到村民家里,梁禾与林重仁分别查房。他俩都是第一次带学生出来写生,末了又着重强调了组织纪律和安全问题。
村里没有电视,条件好点的家里有一台收音机。全村有什么事,干部走街串巷两下就通知完了,或者用村口的一个大喇叭,广播一下广而告之。秋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交通基本靠走、交流基本靠吼”的时代。
但是,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蝉鸣蛙叫、鸡犬相闻。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宁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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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更新卡。
现在敏感词查的无厘头的严,很多用拼音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