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愠怒道:“如今全国上下,哪里不是一片繁荣昌盛,欣欣向荣!据本王所知,广州码头,长期与海外通商,年岁几乎与江南等地持平!”
“但是,周遭的百姓们明明生活在最繁荣的地段,却像生活在桂州等地穷山僻壤中!难道他们还需要为生存奔波劳累?!”
李恪又巡视了四周,“最不可理解的是,连一个看上去稍微富有的商人都没有?难道广州近几年遭受了天灾不成?”
“没…没有天灾。”刘四喜咽了口唾沫,“但有人祸……”
刘四喜低垂着头,小声道:“广州…不是没有富人。而是这里的富人,要么是杨盛喜敛财的鹰犬,要么会被以各种名义搜刮财产,甚至抄家。”
“另外,这里的穷人常年受富人欺负,所以富人生怕报复,普遍不敢显富。”
刘四喜稍稍抬起头,见李恪不语,便继续说道:“除了受富人压迫,百姓们根本享受不到朝廷优惠政策。尤其是在交税一块……”
“杨盛喜不仅将两税的比例提高了数倍。还新增了许多不合理的税,比如走路税、见面税、骑马税、出城税、甚至是…男女交往税、吃饭税……”
“什么?!连走路、吃饭、骑马,也都要收税?张戈难以控制自己情绪,“这摆明就是抢劫!杨盛喜这狗官,欺人太甚!”
刘四喜无奈地摇摇头:“很多贫民交不起税,家中女丁有点姿色的,就会被强制为妾,有男丁则是被夺取肾、脾等器官,用以做养生酒,听说能大补……”
“混账东西!”
李恪忍不住了,咬牙道:“凭借恶法抢夺人妻妾、吃人肾脏!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野蛮、荒唐之事?!难道广州的百姓、富商,既不会上告朝廷,也不会找人帮忙?”
刘四喜唉声道:“山高皇帝远…杨盛喜在岭南各地的城门、渡口、驿站,专门派有探子。一旦发现有本地的百姓外逃,绝对会被乱棍打死!”
“只有那些服从杨盛喜的商人,才能在广州做成生意。毕竟,杨盛喜在朝廷有大人物护着,谁也不敢惹他不痛快!”
闻言,李恪甚怒道:“一个小小的刺史,还敢真在岭南建起国中国,当起土皇帝了!本王今日,就要把他们经营了数十年栽的天,给一举掀翻了!”
李恪原来还担心找不到杨盛喜贪赃枉法的证据。
仅仅凭借一面之词,就用‘谋大逆’抄家,难免会遭来朝廷某些人的非议,甚至是给自己扣上徇私枉法、独揽大权的屎盆子。
但现在看来,杨盛喜还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树倒猢孙散。
哪怕是亲生兄弟,此时也会争相恐后地相互落井下石吧!
一群人杀气腾腾地来到杨府府邸。
在行动前,李恪特意强调了兵贵神速。
所以,他们奔袭到刺史府邸时,杨府里的府兵、家丁、家眷等人,还没收到杨盛喜、赵佑等人被伏法的风声。
府邸里面传来了欢笑、嬉戏的声音,似乎是在聚餐。
“哼!还真是够气派的啊!”李恪下马,站在府邸前,在两座涂满金漆的石狮子面前驻足。
他的面色低沉,气氛顿时冰冷到了极点。
四周的人不由地起了鸡皮疙瘩。
再看到府邸的气势辉宏屋檐,高拔翘立的檐顶,李恪心里暗骂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待本王找到时机,定要将你凌迟处死!”
“撞门!”张戈怒视着红木大门,大喝道!
“不用!”
李恪抬起手制止住扛起木头的将士们。
他独自走到门前,“杀鸡焉用牛刀?!”
说着,他突然抬起右脚,往紧闭的红漆大木门上势大力沉地一踹!
就在张戈等将士错愕之际,看似坚不可摧的大木门,竟被这一脚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