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热三十岁才做上黑了亞部首领,四十岁坐上大联盟里索(大执法官,实际的首领),坚昆人的平均寿命三十五岁左右,因此阿热感觉自己的天寿已到,不知道哪天长生天就要收了自己,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活着的时候为部族争取更大的利益,
如果部族想活得像黄鹰一样自由自在,就必须让信奉天狼的回鹘人彻底臣服自己,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居高临下地对自己指手画脚,
遵循着这个伟大理想,从三十岁坐上部族首领起,阿热就率领着部族不断地向回鹘人进攻,进攻,再进攻,必须像黄鹰那样不停地进攻,才能把狼赶出草原,沒有了狼的草原,他的族人才能活得像黄鹰一样自由自在,
这些年他打了数不清的仗,至少九成以上都取得了胜利,其中不乏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大禾拉喊战役和钴蓝河战役就是这样的例子,前者阿热以二千人大胜三万天狼军,斩下的首级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精疲力竭的坚昆勇士甚至沒有力气去数那些人头究竟有多少,总之是太多了,
如果说大禾拉喊战役有投机取巧的成分,胜得不是那么太光彩的话,那么钴蓝河战役,就让对手彻底无话可说了,那一次坚昆人出动了十三部约一万三千名骑兵,天狼军的人数超过八万,统领他们的是可汗的胞弟纳西汗,回鹘屈指可数的大勇士,
那场大战从清晨开仗,一直到深夜才结束,之所以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因为开战不久便暴雨如注,弓弩不能用,所有的人头都是用弯刀砍下來的,十三部坚昆勇士在他们天才的里索统率下,给了天狼的后人终身难忘的教训,
五万天狼军被砍掉了脑袋,一万八千人被俘虏,此战的唯一遗憾是沒有杀死或俘虏对方的主帅纳西汗,回鹘大勇士眼睁睁地看着部属死伤无数,自己却在一群懦弱侍从的挟裹下趁着夜色逃之夭夭,
这一仗不仅让阿热看清了回鹘人的面子也看清了他们的里子,他们实在已经腐朽不堪,在那两场大战后,坚昆勇士再也不将狼崽子们放在眼里,他们已经成了这片草原的霸主,
族里短视的长老们已经开始安心过他们的日子了,不过阿热还是不甘心,即使坚昆人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成为人人侧目的霸主,但他还不是整片草原的主人,腐朽懦弱的回鹘人还占据着这片草原水草最丰美的地区,他们依靠着祖宗的余威,狐假虎威地做着受人供奉的草原之主,必须彻底打垮他们,在他们的庭院前驰马,享用他们的荣耀和四方的供奉,
因此当彰信可汗遣使者邀请阿热出兵讨伐叛逆的契丹人时,阿热哈哈大笑,对回鹘使者说:“我,黄鹰的子孙,不是你们天狼人的奴仆,凭他一张纸就要我去为他卖命吗。”
回鹘使者忙道:“若雄鹰的利爪惩罚了叛逆的契丹人,则他口中食物全供可汗享用。”
阿热道:“你是说大石城的子女玉帛,统统归我。”
回鹘使者道:“我可汗不缺用度,只恨契丹人无礼。”
阿热的师傅,一位黄须老者问道:“回鹘有三十万能战勇士,为何不自己动手惩罚无礼的契丹人。”
回鹘使者答道:“契丹是我可汗的藩属,虽然无礼,却并不犯法,我主兵发无由,难以服众。”
阿热嘿然大笑道:“你们回鹘人跟唐人待久了,也学的迂腐起來,要打便打,兵强马壮者便称王。”
于是当庭宣布:“回报你家主人,要我出兵,那大石城子女玉帛须全归我,我要与他并称可汗,更要他贡献一万匹马,百万枝箭,大军行进时,每到一处,你们都要供给粮草,以做出兵的费用。”
那个黄须老者又补充道:“还要你家主人撤去驻我边境军马,免得我家出征,你们取我后路也。”
契丹使者道:“百万箭矢一时恐难齐备,先供三十万枝,余者陆续运抵。”
阿热道:“也罢,不能因为沒有箭,就不打仗了。”他乜斜着眼问使者:“我要与你主订约,你做的了主吗。”
使者晃了晃手中旌节道:“我有便宜之权,可汗尽管与我订约,我家主人无不应允。”
阿热伸了个懒腰说:“要说订约也是个头疼事,还是请吴师傅先与使者商议吧。”
吴师傅真名吴乐,是阿热帐下的四长者之一,地位相当于唐宫内的翰林学士,掌文翰,备顾问,他原是大唐荆州刺史,犯罪逃奔回鹘,不得重用才转投阿热帐下,
吴乐领命而出,与回鹘使者订约去了,使者一走,阿热哈哈大笑,众人也一起笑了起來,那黄须老者捻须笑道:“套句唐人的话,这就叫做‘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头’。”
黄须老者名爱马腊罕,是个大食人,博学之士,四长者之首,深受阿热信赖,
阿热令左执金瓜:“传令各部首领,金帐议事。”执金瓜即侍卫队长,坚昆制度,每个部族首领帐下有执金瓜六人,每日分三班宿卫,坚昆人以右为尊,右执金瓜寸步不离首领左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