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除了塔顶的火炮,每座塔内都装有三架巨大的车弩,巨大的车弩可一次性发生六到八枚弩箭,弩箭大到可以将一匹战马从头穿到底,
杨昊抚摸着那些巨大的弩车,从碗塔的瞭望孔往外看,视线很好,设计也很巧妙,战时人即便站在瞭望孔前也无须担心外面的箭会射到自己,随行的东方兰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來,十六岁的时候他就在河北藩镇当兵,攻城守城都经历过,
河北军镇号称天下之雄,城高池深,兵骄将猛,兵员的士气暂且不论,单论装备,远不及大石城守军,这里的普通士兵都披着厚厚的铠甲,装备的强弓劲弩,防身武器有三把,长刀,短剑,绑腿上的匕首,皆用精钢锻造,锋利程度甚至超过河北各镇副将们标配的大刀,而论及这里将校的装备,东方兰甚至怀疑正面交战时用什么能杀死他们,
他们披挂的盔甲实在太厚了,除了两只眼,几乎沒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即使眼睛,外面也罩着一层铁纱网,等闲的刀剑也无法伤害他们,
杨昊是以盐商和隐逸啜家贵宾的双重身份登上碗塔的,他的突然到來让隐逸啜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他对杨昊说:“您一定是上天派來的使者,否则何來勇气到城中來。”杨昊说:“大石城的城太高,我怕孩儿们爬不上來,就先來探探路,我的朋友,你不会不欢迎我來吧。”
隐逸啜道:“实话实说,我真不希望您涉险來此,但您既然來了,我又有何话可说,我只能以我的性命保护你,我的朋友。”
杨昊随即便提出要到城头去看看,这让隐逸啜破费了一番思量,概因克拉热已经下令,将各家私兵混合编组,使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监视,互相牵制,隐逸啜哀叹道:“现在我这个丞相,手里已无一兵一卒,尊贵的朋友,如果您坚持要上城头去看看,我陪着您去便是。”这番话说的颇有些舍命陪君子的意味,
杨昊心里却在冷笑,战前把部队整编,以便监控,克拉热这么做说明他的头脑还算清醒,但说自己手中无一兵一卒却是骗鬼也不信的鬼话,而说到一个丞相连陪一个好奇的朋友上城去看看也会出什么危险的话,更是欺人无知,把人当成了傻瓜,
对如此虚伪的人揭露他固然能图一时之快,但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冒失,杨昊很有耐心地跟他周旋着,直到隐逸啜答应陪他进入碗塔为止,
在塔顶上转了一圈,又沿着城墙顶上宽阔的道路走了一段,杨昊突然问隐逸啜:“城中百姓取何处水源饮用。”
隐逸啜不动声色地答道:“内城西北有大泽,终年不竭,人马饮用皆赖此水。”
杨昊道:“据我所知,此水甚是浑浊,城中贵族人家也饮用此水吗。”
隐逸啜哈哈大笑道:“大统领莫不是要在各家水井里投毒。”他摇着手说,此法不通,大石城内共有二十七座水井,统归水务所管辖,每座水井上都建有房屋,门口有士兵把手,除水务所的提水工外任何人不得擅入,提水工负责把水从井里提出來,倒进水槽,水流到外面的大石槽里供市民取用,
“提水工无一例外都是世袭的,他们來自遥远的北方,讲一种古怪的森林语言,他们崇拜有两个枝杈的大树,把它们当做自己的保护神,城里有两个枝杈的大树并不多,他们挨着大树聚居,非常的抱团,不屑与外族來往,也不让别人靠近,因为他们的神不合群,城中几乎沒人跟他们來往,威胁、收买在他们那都是行不通的。”
隐逸啜说了这么一通话后,得到的回应却是:
“您想多了,我的朋友,在水井里下毒这种缺德事,不是我们契丹人干的,也许沙陀人能干的出來。”杨昊朝他眨眨眼,显得很轻松,似乎刚才那段话只是随口问问,
“或许还有唐人,也就是南方的汉人。”隐逸啜补充了一句,自以为很风趣,
“汉人绝不会干那种事。”东方兰忍不住辩解道,
“他新娶的妻子是唐人,他正爱她爱的发狂,您可得注意点。”杨昊轻松地为东方兰的冒失行为辩解,隐逸啜望了他一眼,敬礼说:“对不起我的朋友,恕我出言冒犯。”
东方兰马上说:“请恕我出言不当。”
从城墙上下來,杨昊对隐逸啜说:“再会了,我的朋友,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举杯共饮,,胜利的酒浆。”
隐逸啜单手抱胸,诚恳地说:“难道不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了吗,我诚心实意地想帮助您,隐逸啜家族的荣耀和您是捆在一起的。”
杨昊说:“你现在处境危险,我不会让我们的朋友为我犯险的。”然后他又指着两个年轻人:“他们留在城里,就像勤快的鸟儿一样,你需要跟我说什么,他们可以传达,但是我奉劝你,我的朋友,除非紧急大事我们还是不要联络的好。”
隐逸啜再拜,说:“临别之际,我尊贵的朋友您有什么需要告诫我的吗。”
“关起大门,安安稳稳过日子。”
杨昊说完就骑上了马,在暮色中,穿过被斜阳映照的血红的城门,奔向辽阔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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