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听到这话,心里骤然一紧,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就在他苦等图巴桑死讯的时候,他把所有可能的结果都考虑到了,这其中也包括小鱼私自放走图巴桑,
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当它出现的时候,杨昊却狠吃了一惊,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呢,小鱼和他的交往只是出于少女纯洁无害的好奇嘛,难道,自己与小鱼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敌不过她与图巴桑数天的相处,
小鱼会放走自己的情郎,这简直是荒谬绝伦嘛,
是的,她确实有些任性,也因为自己的宠爱而变得轻狂放肆,忘记了礼仪和尊卑,但她首先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其次她懂得掂量事情的轻重,她有什么理由做出这等傻事呢,可笑的应该是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沒自信起來了,只是滑稽又可笑,
可是一切还是朝着最坏的一面发展了,自己就是哪个滑稽可笑的小丑,真是愚蠢无极限啊,
杨昊极力隐藏着自己内心的失落与煎熬,现在该怎么面对小鱼呢,向她发脾气,冲着她大喊大叫,或者干脆是打她一记耳光……
不,不,现在她心里一定也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应该去安慰她,稳定她的情绪,让她回头是岸,
对,对,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表现的大度些吧,夫妻做不成,还能……
杨昊很想抽自己两记耳光,这都想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焦灼不安的心,正当他要开口安慰小鱼时,小鱼却满脸是泪地跪下了:
“公子,奴婢对不住您,您打死我吧。”
公子,这是多么陌生的称呼,即使当年在长安西宁侯府,小鱼也很少用到这个称呼,她向來都是随章夫人称呼自己为“大郎”的,至于私底下她甚至敢口无遮拦地直呼姓名,
“你……”
杨昊的心在流血,浑身骤然变得冰冷,“你这么做是为了他。”
杨昊的话含混又露骨,至于是那层意思完全取决于小鱼的回答,这当然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題,他看不得小鱼受煎熬的样子,于是心立刻软了,不能就这样刺刀见了红,他要给小鱼一次机会,也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你是因为要报恩才放走他的,唉,傻丫头真是是非不分,当初是他掳走你在先呀,算了,我不怪你,谁让我的小鱼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呢。”
小鱼也在那一刻间放弃了自己,她赶忙改口道:“是我一时糊涂,我是被鬼迷了心窍。”
这话听起來虽然异常生硬和言不由衷,但杨昊还是决定接受它,他笑着扶了小鱼,掏出她送给的手绢,仔细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本想熬过这个冬天再走。”杨昊强作笑颜道,“看來我们要提前走了,脱羽部的大军很快就会杀过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已经下了第一场雪,现在帐外天寒地冻,白眉人或许还能忍受着,但对杨昊和小鱼來说,酷寒的威胁并不亚于即将到來的脱羽部大军,唯一的区别是,扛过酷寒可能获得新生,与脱羽部大军对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收拾了十天的干粮,牵了两匹长毛矮马,趁着天黑两人悄悄地出了营寨,天地朦胧昏暗,路有千条,脚下的是该哪一条呢,杨昊大致分判了一下方向,指着正南方道:“就往前走,总能回到大唐。”
几天前的那场小雪并沒有融化,干粉状的雪花被寒风催赶着,落入了山坡背风的一面,此刻它们已经结成了坚脆的雪盖,人马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发响,在这夜深宁静的荒原里听到这声音,总是让人有些心神不定,眼前是一片小树林,穿过树林就进入了一片无人领地,那里在夏天的时候是一片泥沼,现在应该是一块冰封的荒原,
突然,杨昊警觉地拉住了小鱼的马缰:
“有人。”
随即两个人如同冰雕一般,凝固在了那里,
一支上千人的大军正缓慢地通过小树林,他们心谨慎,尽量不弄出太多响声,但仅仅上千匹马踩踏在厚密松针上的声响就已十分可观,
“往回走。”
杨昊低声吼道,他刚催马转过头來,一支羽箭就擦着他的脸飞疾飞而过,紧接着又有三支箭射在他的身边,呈一个倒三角形将他围在核心,这是最简单有力的警告,杨昊心里十分清楚,此时只要自己稍有异动,难逃变成刺猬的命运,
小鱼的呼吸明显急促起來,她虽然学会了骑马,但技艺还算不上娴熟,此刻她沒能像杨昊一样拨转马头,因此,她能看到森林里的一切,包括射箭人的面孔,
“什么都不要做,站着别动。”杨昊低声警告道,其实根本不用他示警,小鱼已经吓得动弹不了了,
上千人的大军从树林里走出來,大部仍马不停蹄地按照原定计划向白眉部营盘方向前进,图巴桑和他的父亲伽弥尔巴催马來到了杨昊面前,
“小鱼姑娘,我又回來了。”
见到小鱼,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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