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野心,羊弘扬点到为止,也不愿深说下去,
杨昊咳嗽了一声:“刘沔此人反复无常,我曾与他白纸黑字地定过盟约,他尚且能翻脸不认,你们就要将河东让给他,万一他翻脸不认人,你们又将如何,这个风险太大了,一旦失手,你们将如何面对陛下,陛下又将如何看待太子殿下,真到那一步只怕谁也救不了太子,我这番肺腑之言,望你三思。”
羊弘扬投來感激的一瞥,他点了点头,默然一叹:“其实小弟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呢,只是事到如今我们已无路可走,只能舍命一搏了,唉,于洪老贼误事,于洪老贼误事啊。”羊弘扬狠狠地锤击着桌案,愤懑之情溢于言表,于洪是太子太师,当代鸿儒,为人清廉刚正,在士林名望极高,李永对其是言听计从,因其守旧迂腐,所出之计常为羊弘扬等太子身边的少壮派所诟病,
看得出让河东拉刘沔的计策应该是羊弘扬等少壮派的主张,既然已经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杨昊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太子殿下已定下决心,我也无话可说,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请大哥吩咐,只要能做到,小弟万死不辞。”羊弘扬觉得欠了杨昊一个天大的人情,他正急着要还清呢,
杨昊道:“你见刘沔时请转告他,我与董八成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他肯助我报仇,我便与他缔结盟约,在他南下取河东时按兵不动,否则他取下河东后,须将振武军让给我。”
羊弘扬沉吟道:“恕小弟直言,河东地大物博,刘沔势力丰壮之后,定为丰州之害,留着董八成在河东作为牵制,岂不更好。”
杨昊笑道:“你不知道,这刘沔虽有野心却不善统军,他手下并无大将,这样的人纵然坐拥河东,亦不足为害,倒是这个董八成,素称河东名将,能征惯战,开成元年我与他在丰安交过手,当日若非吴侍郎与唐虎将军暗中相助,只恐我早已身首异处,此人深谙兵法,确实是当世少有的虎将。”
说到这杨昊问羊弘扬:“你见过这个刘沔吗,这个人的嘴巴能把活的说死,也能把死的说活,像董八成那样直肠子的人,架不住他巧舌如簧,三言两语或许就能将其收归已用,那才是我丰州的不幸。”
羊弘扬点头道:“大哥深谋远虑,小弟佩服,小弟此去定要逼他与董八成决裂,为大哥拔出这根眼中钉。”
杨昊大喜,留羊弘扬饮酒,二日一早派人护送羊弘扬往振武军而去,
……
小长安百花宫的东面是一座占地极广的粮库,游利达在此占地为王时粮仓里总是堆满了抢掠來的粮食,游利达是穷苦人家出身,从小饿怕了,因此虽有亿万家财,仍时时刻刻不忘储粮备灾,自从他被剿灭,这里就一直空着,
因见杨昊迟迟沒有回丰安的意思,张伯中便把内寺坊的分部设在了这里,自己的公事房就安在了一座粮仓里,
孟博昌被暗杀后,破浪营统军李昌林因怀疑杨昊是幕后凶手,一度潜逃在外,杨昊令张伯中一定要找到李昌林的下落,劝其回头,并承诺以往的过错概不追究,张伯中颇费了一番心力才查出李昌林的落脚之处,他派了几拨人去劝说李昌林回來,却都沒有得到李的正面回应,正当为此大伤脑筋时,李昌林却派乌晨露带着一封密信过來了,
张伯中直截了当地问乌晨露:“李将军何时能回來。”
乌晨露道:“连庸亲自登门聘请李将军为银州刺史兼银州防御使,论官品李将军如今跟杨大人可不相上下。”
张伯中冷笑道:“丰州一个营就能横扫夏绥三州,那个刺史和防御使有什么好当的,李将军沒有别的话要你带來吗。”
乌晨露双手奉上密信道:“将军要说的全在这里。”
张伯中接过密信,见信封上并无署名,遂问:“我可以拆看么。”乌晨露答道:“将军并无交代,同知大人请随意。”
张伯中略一思忖,便拆信看了起來,看完信问乌晨露:“为何要把信交给我,这封信已经直接交给大人才是。”乌晨露道:“将军说了,当日误信谣言,铸下大错,幸蒙同知大人在大人面前多为美言,将军感念不尽,将军定下此计既是为立功赎罪,也是为报答同知大人的深情厚谊。”
张伯中呵呵一笑,吩咐侍从:“带乌将军下去休息。”乌晨露躬身而退,张伯中又将信读了两遍,这才揣入怀中來见杨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