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道:“大伙不要误会,将军请武善人入府是议论赈济灾民之事。”此话一出口,有不少人就相信了,
他身后忽有名士卒挺身而出叫道:“他说谎话,胡庆林要杀武善人,这话是我亲耳听到的。”不等亲兵伙长辩解,李卫抄起一块板砖劈脸便砸,他这一带头,十几个同伴也纷纷操家伙加入了战团,一时破碗横飞,砖头如雨,
李卫见时机已经成熟,登高振臂大呼道:“找胡庆林算账去。”众人情绪被他牵动着,浩浩荡荡杀奔兵马使署,在此之前,茂林波已经埋伏在兵马使署外,胡庆林听闻武曹拒捕,还煽动百姓闹事,顿时怒不可遏,披挂齐整率领亲兵呐喊杀出,他人刚出兵马使署,便被一支冷箭射了个透心凉,
众人莫不心惊胆寒,群龙无首,不知所措,恰此时,只见方立天骑马而來,众人都要他献计去攻杀武曹,方立天沉吟片刻,摇头道:“民心不可欺,武曹有城中数万百姓护着,谁敢再动他,诸位你们谁有胆色尽杀满城百姓。”众人闻言默然无语,
方立天趁机说道:“以我之见,不如早去迎立,也好为自己讨个前程。”众人闻言如梦初醒,慌不迭地要去迎立武曹,方立天拦阻道:“你等乱糟糟地去,必然被人轻视,何不打出全副仪仗,也好慑服他。”众人从其言,摆出全副仪式,迎出半里地,
众人推举武曹为绥州兵马防御使,因绥州刺史已经六年不曾到州视事,兵马使既掌军又管民,武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傀儡,他也不奢求掌控绥州大局,但身为名义上的绥州之主,有些事自己总还是可以做一做的,譬如叫狱中的十三娘到卧房侍寝,
这种事看似龌龊不堪,但武曹心里明白,张伯中和方立天会乐意看到这一切的,一个胸无大志,眼里只有金钱和女人的傀儡,才最是符合他们的心意,
……
银州位于绥州西北,一条无定河将两地串在了一起,
夕阳西下,银州城北无定河上波光潋滟,河边的点将台上,孟博昌用目光检阅着三千将士,这是夏绥三军的精华所在,装备着清一色的乌龙驹,号炮三声响,各军依次出发,牙将连庸牵过來一匹乌龙驹,请孟博昌上马,孟博昌脚踏马镫正要翻身上马,忽然一阵冷风吹來,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孟博昌一时怔住了,
连庸惊问道:“将军,您怎么啦。”
孟博昌摇摇头道:“沒什么,被寒风吹了个寒颤。”
连庸讶然失声道:“这或是不祥之兆,将军还是晚些再走。”
孟博昌哼了一声:“若是去晚了,绥州就不姓孟了,那才是不祥之兆。”依旧上马而去,
银州到绥州不过百十里,乌龙驹腿快,一个时辰已抵城下,此刻天色已黑,四下一片死寂,唯有绥州西门箭楼上两盏风灯在夜空中摇曳,一日前,孟博昌得到密报,绥州守将文兰被一个叫武曹的教谕鼓动百姓给关押了起來,孟博昌哪肯相信一个小小的教谕有本事囚禁文兰,他断定这件事是杨昊在幕后捣的鬼,心里颇有些不快,你明明來夏州请我出兵,为何自己先在绥州动手,
连庸前去叫门,未到吊桥便被守军乱箭射回,孟博昌大怒,催马上前,扬鞭喝道:“叫张伯中出來回话。”城头守卒答:“什么张伯中,李伯中,我们这王伯中也沒有。”
张伯中一直躲在幕后主使,从未公开露过面,不要说守卒不知道他的名号,就是武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孟博昌并不知道这些,他以为是张伯中不肯露面,勃然大怒道:“我是孟博昌,叫你们主事的來见我。”
孟博昌之名守卒们倒是听说过,守卒惊惧万分,正要去回报,又一名小校拦阻道:“休要上他的当,哪有当大帅的自己來叫门,此人定是个假的。”说罢便拉弓向孟博昌射了一箭,喝道:“快滚,快滚,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
孟博昌哪受得了这个气,取雕花大弓回了他一箭,一道金弧破空而去,正穿过小校的帽缨,守卒们惊恐万分,话也说不周全了,
“金翎箭,催命判官。”
孟博昌的绰号和他的金翎箭很多时候比他本人名气更大,心惊胆战的守卒忙不迭地去报武曹,就在此刻,一支机弩悄悄地从箭楼的一个窗口探出瞄准了孟博昌……
孟博昌毫无征兆地从马背上摔了下來,脖颈上插着一支弩箭,连庸抢前一步抱起孟博昌,伸手捂住脖颈的伤口,汩汩的鲜血却从指缝间涌出,
“孟博昌已死,还不快滚。”
城头上有人幸灾乐祸地喊了一嗓子,又一支弩箭飞向了连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