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的秋天,天蓝水清,白帆点点,
从丰安走到淮河足足走了二十多天,这二十天小鱼足足瘦了一圈,对一心想长胖点的她來说,这趟江南之行实在有些亏心,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狠狠心不过來了,
南行之前,杨昊就要不要带女眷,带谁去,颇费了一番脑筋,说不带吧,两个月的旅途枯燥乏味,夜晚孤寂难熬;要说带吧,两地相距数千里之遥,风餐露宿的,自己着实不落忍,最后,他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三人自己,去或不去由她们自己决定,
吕芮去的愿望最强烈,自从仙女山下那一夜后,杨昊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日日粘在一起,夜夜笙歌不息,这要是陡然离开两个月,自己如何忍的了,但一想到旅途的劳累艰辛,吕芮就心怯了,从丰安到夏州朝天大道不过几百里地,尚且累的自己抽筋剥骨般难受了好几天,这跋山涉水的几千里來回折腾,自己还想不想活了,
她第一个举手说不去,然后就低下了头,羞愧的不敢看杨昊的眼,
晴儿和小鱼去的愿望远不及吕芮强烈,尤其是小鱼,对长途旅行的艰辛,她是深有体会的,加上自己一心要养出白白胖胖的富态相,因此她也表态不去,
晴儿介于她们两者之间,去与不去她都有理由说服自己,当小鱼和吕芮都表态不去之后,晴儿清了清嗓子说道:“看來也只有我跟去了,总要有个人管着你点。”
晴儿跟在身边自然能万事落个方便,但杨昊不想带她,一则家里总要有个管事的人,小鱼和吕芮自己都管不好自己,遑论去管别人了,二是晴儿办事认真爱管人是出了名的,杨昊不想带个姐姐一路管着自己,于是他装出烦躁的样子,指着三人道:“一个个不情不愿的,去了也沒什么意思,我一个人去反落的自在。”
当晚杨昊借口处理公务躲着不回家,夜宿在迎宾馆,谁也不搭理,
二日天刚麻麻亮,小鱼找过來跪在床头问:“江南的丝绸是不是品质又好又便宜。”杨昊捏了捏她的鼻子,问:“你又改变主意想去了。”小鱼嘻嘻一笑道:“你要两个月才能回來,我舍不得你嘛。”杨昊一高兴就把她带上了,
随同杨昊一起南下的还有内寺坊同知张伯中和掌印木荔,书办房管事穆兰青,侍卫张朗、李卫、张晓、伍章,情报室的势力范围只限于两京和河北,再往南他们就成了瞎子和聋子,杨昊只叫了两个参随跟着,以便破译关索送來的密信,
为节省时间,杨昊沒有选择走黄河水路,而是由旱路直下颍州,再弃马乘船,取道淮河经由大运河南下,这一夜宿在寿州境内八公山下的一处村镇,这是一处沿河小镇,只有一条小街,数百户人家,李卫、张朗去定了客房,
乡野小店,大小也就十余间客房,门挨着门挤在一处,一间客房大门敞开,屋中一男一女对坐在下棋,男子二十出头,锦衣玉面,一表人才,杨昊见了他一时惊的合不拢嘴,这男子竟是颍王李炎,
跟在杨昊身边的小鱼注意到了杨昊的失态,只是她会错了意,以为是杨昊钦慕那女子的美貌才失态而惊,于是心中含着深深地醋意,在杨昊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哎哟。”杨昊正全副心思在思考如何应对李炎,被小鱼这一拧,禁不住地叫出声來,
李炎和那女子同时向外看了一眼,
杨昊甚是尴尬,此刻想躲是來不及躲了,可在这人流滚滚的地方又不方便见礼,因此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跟李炎下棋的那个红衣女子站起身來,婷婷袅袅地走了出來,伸出芊芊玉手拉住了小鱼,惊喜地说道:“妹妹,你怎么也到这來了。”小鱼傻了,这人自己根本不认识啊,
杨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顺口说道:“是啊,真是巧的很。”说着他跟身后的侍从打声招呼就走进了李炎的房间,
门一关,杨昊欲撩衣参拜,却被李炎拦住了:“山野乡村的,不必多礼。”接着他握着杨昊的手打量了一番笑道,“几年沒见,难得你还能一眼认出孤。”又转头对王拂儿说道:“你说巧不巧,咱们刚一改道,就在这遇到故人了。”
小鱼见杨昊对李炎的恭敬神态,又听他自称为孤,心中暗自吃惊,就在刚刚,她还在笑话跟自己搭话的女子身材瘦弱沒有富态,现在她又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个女子,除了美艳的让人窒息的面容外,原本被她笑话的蜂腰细臂突然也有了美感,小鱼心中关于女人美的标准突然间被颠覆了,原來纤细和瘦弱才是高贵和美丽的,
那女子轻启朱唇,说道:“我叫王拂儿,你以后就叫我拂儿姐吧。”
杨昊此刻还沒有意识到这次意外的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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