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口气如何能忍,堂堂男儿连自己的老娘也看顾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罢少二郎挣脱了店主,挥棒朝两个蛮黑人奔去,
门口那两个便衣捕快,各丢个眼神,一左一右抄上來,一个抖铁链套住少二郎的脖子,另一个横棒扫在少二郎小腿上,少二郎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众人见他行凶,都躲到了一边,持棒的捕快喝道:“你们这些刁民都听着,谁敢冲撞友军,这就是下场。”众人或惊怖不敢言,或是敢怒不敢言,或是摇头叹息,
这时在酒肆里喝茶的一条大汉跳了出來,此人名唤二狗,是个杀猪的屠夫,见两个捕快行凶,顿时火起,他大步走到使铁链的捕快面前,炸雷般喝了声:“放手。”那捕快吃了一惊,丢了铁链要來拔刀,却被二狗劈手揪住衣领给扔了出去,持棒的捕快绕到二狗身后,跪地一扫,二狗不防备被他扫中小腿,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使铁链的捕快一抖铁链将他脖子套住,狠命地一背,二狗不得不双手抓住链子,咬牙挣扎,持棒的捕快跳身望定二狗的顶门便是一棒,二狗额头中棒满脸是血,顿时昏死过去,
少二郎见自己恩人受辱,胸中怒火难平,一声怒吼跳起來朝使铁链的捕快扑去,到底双腿不济,差了一步摔在那捕快的脚边,他便顺势抱住捕快的腿狠狠地咬了下去,使链的捕快杀猪般嚎了起來,使棒的捕快吐口吐沫搓了搓手,深吸了一口气,举棒望定少二郎的后脑砸去,众人一片惊呼都捂脸不敢看,店主实在看不过去,炸雷似的喝了一声:“不许伤人。”
从后面一头撞过去,将使棒的捕快撞翻在地,二人就在地上扭打起來,店中小二见主人不敌,一个箭步窜上前扯住那捕快的头发挥拳便打,后厨的大厨闻听前面殴斗,围着围裙提着菜刀赶來助阵,
这时在附近巡逻的七八个逻卒围了过來,围观百姓有心维护少二郎、店主等人,挺身将街道阻断,逻卒不问青红皂白挥鞭乱打,顿时有十七八个人受了鞭伤,众人责问逻卒为何打人,一个小校冷笑道:“打你算轻的,老子灭了你全家,你又能奈何。”于是拔出腰刀來,嚷道:“再不滚,全他娘的砍了。”围观百姓见势不妙都有退意,
这时人群中有人怒吼了一声:“反了他狗日的。”只见两个穿草鞋的菜农,手持扁担冲了出去,打的逻卒一个个抱头鼠窜,众人本來就憋着一肚子气,有人这一带头,有人胆子顿时壮了起來,一时间板砖雨点般砸向几个逻卒,那个小校被半截砖头砸破了头,捂着血糊糊的头,扯着嗓子死命地喊:“造反啦,东街的百姓都反了。”
原本街上人并不多,听他这么一喊,都伸出头來看,只见一帮百姓追着几个残兵败勇沒命地逃,众人压抑已久的怨气总算有了发泄的地方,胆大的抄棍子半途去截击,胆小的捡块砖头暗中伏击,孩童拿來铜盆敲打鼓噪,原本只是一条街的骚乱,此时蔓延至全城,
王峰正在牙城宴请骨朵丽等蛮黑将领宴饮,忽闻城中百姓骚乱,一时气急败坏,将牙军将领肖凌夷,受降城巡街使张崇万叫到面前一顿臭骂,喝令道:“酒宴散时,若外面骚乱还不平息,你们两个拿头來见。”二人受了一顿训斥,窝了一肚子火,出了牙署,二人便将这一肚子火都撒到下属头上,下属又去责骂士卒,士卒们便憋着一肚皮气,手持利刃,腰挎弓弩,怒冲冲上街來弹压骚乱的百姓,
牙军士卒和逻卒多是本地子弟充任,为了防止士卒心慈手软弹压不力,肖凌夷与张崇万商议后,让南区士卒去弹压北区百姓,北区士卒去弹压南区百姓,受降城向來有“南富北穷,东商西兵”之说,各区百姓贫富差距较大,平素就相互敌视,此时正好被二人利用,
面对手持刀枪的士卒,街上骚乱的百姓迅速减少,牙军和逻卒见百姓软弱可欺,便肆无忌惮起來,一面残酷镇压敢上街的百姓,一面又以搜捕乱民为名,进门入户敲诈勒索,百姓稍有不顺从,便给你扣上一顶反民的帽子,或当场枭首示众,或绑回去让家人拿钱來赎,
半个时辰后,中受降城的大街小巷再也见不到一个骚乱的百姓身影,街道两边的树上却多了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
肖凌夷、张崇万回牙城复命,此时饮宴已经进入尾声,骨朵丽等蛮黑将领笨拙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跟那些穿着很单薄的歌姬跳贴身热面舞,
王峰对二人的表现很满意,亲自倒酒给二人,见张崇万面上有些不忍之色,遂冷笑道:“牧民如牧羊,羊儿们不听话就杀他几个,只要杀出了自己的威风,羊儿们就会乖乖听话,毛让你剪,肉让你吃,还会咩咩地给你唱赞歌,子子孙孙都供你享用,不要心慈手软,心慈了,它们就敢心生怨怼,暗中诽谤;手软了,他们就会忘了自己的身份,上蹿下跳,聒噪个不停,说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甚至还要跳到你的头上拉屎撒尿,你们说,是骑着羊好,还是要羊骑着你好,……”
王峰确实喝多了,骨朵丽等人还沒走,他就捡了匹体态丰满的肥羊,把她的肚皮当做枕头,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