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每营只有四百多人,但较之对面杀出來的野人,人数上还是占尽了优势,张会和闵远银一商议,决定由张会率永丰营正面迎战,闵远银则率警二营迂回两翼包抄,
张会拔刀在手,大叫道:“老规矩,斩首五两,活捉十两,捉到女将带回家做媳妇咯。”永丰营这群少爷兵,平素骄横惯了,见來敌人少,一时士气高昂,呐喊着杀了过去,
一交手,人人心惊:这些野人远处看不觉得身材高,一打照面才知个个身高马大,膀阔腰圆,普遍比永丰营的士卒大了一号,不光身体上占优势,格斗技巧也十分高超,且战术组合娴熟,三五人一组打小配合,十几个人一队玩大配合,阵法严整衔接的天衣无缝,
“放箭,放箭。”张会大声吼叫道,
身无衣甲手无盾,这是敌人的致命弱点,张会恨自己刚才太大意了,若是一开始就用弓箭压制敌方,此时已经大获全胜,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毕竟是沒有经过血与火的考验,永丰营的士卒战场心理承受能力普遍很差,在挫折面前,他们的心乱了,腿也软了,什么格斗技巧,战术配合全他妈的忘了,他们的心里只想着一个字:“逃。”
“预备,放箭。”闵远银也看出了敌人的这个致命弱点,
一阵箭雨射过去,身穿五彩战衣的壮汉们发出了沉闷的怒吼,
又一阵箭雨射过去,死的躺着不动了,沒死的开始往回逃,
“跟我杀回去。”张会笼不住溃退的军卒,只能带几个贴身卫兵追上去,他太渴望胜利了,这个场子要是找不回來,以后真沒法在永丰混了,张会跃马横刀,劈倒挡路的敌人,一路追向小树林,他身后的侍卫们也是大刀阔斧地劈砍,
“张会,快回來。”身后传來了闵远银惊恐的呼喊声,
张会抬头往前一看,不觉得惊恐万状:树林里铁甲闪耀,一队重装铁甲骑兵正轰隆隆地杀奔而來,
张会曾随孟博昌参加过围剿林中部丰州会战,林中部的“铁面机勒”也是铁甲骑兵,但他们只是在人与马的要害部位装备了一层轻便的鳞甲,从树林里冲出來的这支骑兵,人与马都裹在厚厚的板状铁甲之中,只有马的小腿裸露在外,连马眼外也罩着可以防御弓箭的眼罩,骑士们的手里握着一根一丈长的大枪,腰间悬弓挂剑,马背左侧还挂着一面血红色鬼面骷髅的椭圆形大铁盾,人高,马大,重甲,长枪,滚滚铁流迎面而來,气势惊天动地,
张会回马便逃,身后有几个侍卫因为冲的太急,收不住马,直接冲进了敌阵中,大部分人被重甲骑士手中的长枪穿个透心凉,尸体挂在枪杆上直打晃,身法灵巧马术高超的则避过密如山林的长枪,靠上了重甲骑士,他们挥刀便砍,锋利的横刀砍在铁甲上,火星乱蹦,然后断为两截,随后,他们就被滚动的铁流撞翻、吞沒,在马蹄下变成肉泥,
警二营密如雨点的箭矢穿不透骑士的衣甲,“噼里啪啦”纷纷滑落,
“退入沼泽。”警二营响起了撤军的金锣声,轻装骑兵轻松地跑赢了重甲骑兵,但两条腿的步兵就沒那好运气了,惨呼声此起彼伏,马军士卒见到自己的同袍被虐杀,也不忍心走,他们回马前去救援,但他们的刀砍在重甲势同搔痒,更多的人被卷入铁流,被吞沒,
闵远银严令骑兵不准再去救援,这才勉强逃脱一两百人,原本已经溃散的永丰营见友军溃败,心中更是惊恐,相当一部分人陷入了泥沼之中,呼喊求救之声不绝于耳,侥幸不死的困守在偌干孤立的小岛上,眼睁睁地看着同袍无助地在泥沼中挣扎,一个个被污泥吞噬,
有些士卒知道陷在不能乱动,他们仰起头张开双臂保持一种躺卧姿势,静静地等待着同伴來营救,但一种在泥沼里奔跑觅食的巨型水鼠却成了他们的噩梦,水鼠们先是三五成群过來骚扰你,你若是反抗挣扎便会陷入泥沼,若是不反抗,它们则公然上前啃食你的肉,
整整一夜,泥沼里惨叫之声从未停歇,
吃了败仗的张会和闵远银退回到沼泽之北,又怕铁甲骑兵趁机杀过沼泽,便分兵驻守在几个主要路口,严密防守,
杨昊接到二人败报时,已经率虎营绕到了九连山南麓,距铁厂只有三十余里,索额的破虏营也已经到了预定地点,正在督促士卒捆扎渡河用的木排,此时的黄河两岸山林葱茂,扎木排用的木料随处可得,
张会、闵远银二人在军报中对敌人骑兵的描述,杨昊将信将疑,这种重甲骑兵历史上确实出现过,但那应该是稍晚一些的欧洲地区,出现在大唐时的中国未免就有些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