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假扮回鹘商人混进城去。
一时间胜州四处起火,军民都忙着救火。石雄趁势攻入胜州州衙捆了独孤元,又趁乱出城献到刘沔帐下。胜州群龙无首,又见刘沔大军压境只得举城投降。控制了胜州后,刘沔切断了东受降城运粮的河道。董八成情知自己已败,便连夜撤走了东受降城的驻军。
石雄随传令特使赶到牙城,刘沔亲自迎候在廊檐下,石雄躬身施礼道:“末将何德何能,敢让大帅迎迓。”刘沔握着石雄的手,笑道:“将军哪里话来,当今天下除去文、董,唯将军可称名将,刘某焉敢怠慢?”石雄受宠若惊道:“大帅谬赞石雄了。雄只堪做一帐前先锋,何敢与文董二位相提并论。”刘沔哈哈一笑,不想再做口水之争,他牵着石雄的手走进大堂,正堂中挂着一幅长一丈宽八尺的巨幅地图。
图中将黄河南北各镇的州府军寨山川河流标画的一清二楚。石雄惊讶难言,暗忖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北国万里河山图’么?”他刚想走上前看的仔细些,忽觉得一双冷飕飕的眼正在背后盯着自己。石雄悚然一惊,退回身来,赞叹道:“这图究竟是何人所绘,真是天才所做啊。”
刘沔笑问道:“将军若是喜欢,刘某便赠予将军如何?”石雄慌忙辞谢道:“不敢,如此宝图落入末将之手,恰如明珠暗投了一般。”刘沔哈哈一笑,不再纠缠。这时护军校尉递上来一根三尺长拇指粗的细木棒,木棒刨的光光亮亮,又用油漆漆过,显得油光可鉴。
刘沔取棒在手,在地图上找到振武军,然后移向西北角的青山南麓,说道:“兀秃部涨潮扬率一千五百人集结在此,威胁我军运往黑城的粮道,致使黑城守军从四月初就开始断粮。我意调左军两个营会同黑城一个营合击涨潮扬,全歼其于青山之下。”刘沔说完,笑呵呵地问石雄:“此战以将军的左军两个营为主力,你这个左军副将的‘副’字从现在起我就收回来啦。”石雄忙称谢道:“多谢大帅栽培。只是……”石雄欲言又止,注视着地图良久不语。
刘沔含笑看着他,并不催促。许久,石雄开口说道:“而今奚人三部在契丹人的逼迫下已经西迁至青山之北,三部兵力不下五千人。我军在黑城的驻军只有一个营和少许团结兵。倘若将主力调走,奚人趁机夺城,只恐难以保全,再者黑城之南白道关兵少城破,黑城一失此关守军难抵挡奚人的骑兵。届时我军北门大开,奚人大举南下,不光我振武军百姓深受其害,就是河东各州县军镇只怕也难逃荼毒。请大帅三思。”
刘沔闻言显然吃了一惊,他又将地图仔细看了一遍,回身问身边的参军校尉:“奚人如今在何位置?”参军校尉答道:“诸真水西南,城堡以西都是奚人地盘。”刘沔闻言暗叹了一声,问石雄:“若不能抽调黑城之兵,你有把握击败涨潮扬吗?”石雄思忖片刻答道:“可击而走之,却不能全歼。”刘沔默默地点头道:“好,左军将军石雄听令。”
“末将在。”
“命尔统率左军威远、寿光两营即日拔营北进,击破兀秃部涨潮扬,夺回青山南麓各寨。不得有误。”
“是!”石雄答道,迟疑了一下又问:“请大帅明示,敌若走,末将能追吗?”刘沔道:“由将军临机决断吧。”
参军校尉取来兵符,刘沔将兵符授予石雄,却说道:“将军多珍重。”
石雄拜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望着石雄持兵符而去的背影,刘沔掩饰不住满脸的痛惜之色。内堂的锦屏后转过一个人来,迭声叫道:“大帅放虎归山矣。”此人四十多岁年纪,方脸白面乃是刘沔帐下最持重的幕宾,姓李名续舟。
刘沔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是龙总要归大海,是虎总要回山林。我留得住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罢了,权当是为国存士吧。”
李续舟道:“把天德军让给石雄,将来未必与大帅有利。还不如将它交给杨昊,此人有些迂腐,又有上面牵制,十年之内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的。”刘沔笑道:“华林兄,我与你的见解不同,杨昊这个人确实有些迂腐,可这个人做事稳健,为人也颇有心计。刺马营现在能按着他,将来也能托起他。时机一旦成熟,此人立即便是振武军的大敌。”
李续舟道:“大帅高见,学生佩服。”刘沔呵呵一笑,转身对参军校尉道:“请他们都进来吧。”
参军校尉出门不久,振武军前、后、右三军校尉以上和牙军佐将以上将官由东西角门赶了进来。参军校尉点视人员到齐,便关了正堂大门。
“我召你们来是要商议一件大事!”刘沔的头一句话就让众将精神为之一震。李续舟忙向刘沔打了个手势,对守在大门旁的护军校尉道:“你出去看着,任何人不得靠近大堂。”护军校尉心中不以为然:“牙署戒备如此森严,还怕有人偷听么?”护军校尉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众人正都暗笑李续舟小题大做。不料就在此时,门外侍卫大喝了一声:“什么人!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