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山,半山腰上,有一个半人高的小山包。
雪花纷纷落在杂草横陈的土上,很快便把这小山包铺上了一层白色,银装素裹。
那悬在半空的圆月不知何时已经隐入云后,若不是那白雪折射反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荒山野岭,加上猎猎作响的北风,足以叫人吓破了胆。
而更瘆人的事,那座小山包的北面,还竖着一块块石碑,若是此时有一丝光线,不难看出那石碑上,刻着斑驳的划痕。
如此一来,是人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座坟墓,石块便是墓碑。
而若是有人能看到这个墓,也能看到墓碑旁边有一黑影,胆子没被吓破的话,还能发现那是一个人!
一个身穿玄色战袍的男子。
萧衍单膝跪地,一手按住还在渗血的左肩,一手撑地,微微抬头,看着跟前的墓碑。
那本该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的星眸,却偏偏如两团星火,盯着那墓碑上被划得不成形的字——
爱妃云氏之墓。
特别是“爱妃”二字,若不是原本的刻痕太深,萧衍也无法分辨。
“咳——”
一口鲜血喷在了雪地中,红得刺眼,他自嘲似地笑了笑,而后转身,靠在了那墓碑上。
冷!
马已经不知去向了,他也无暇顾及,胤锦一招一式都用尽了全力,虽然没有刺中要害,但血流的太多,体温也随着血一滴一滴地流失。
好冷!
萧衍想,他会死在这里吗?
死在母……亲的墓前,在同一个地方,死后能见到她吗?
他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
可是太冷了!
萧衍本能地往后靠,仿佛背后的比雪还要冰冷的墓碑能给他答案,只要他全身心去感受。
于是,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萧衍冻得快要失去意识时,身体先他一步察觉到了热源。
耳朵动了动,身子一震,“别过来!”
声音虚弱却狠厉,教人无法不服从。
他的眼皮缓缓掀开,余光瞥了一眼来人,手已经摸上一旁的落日剑。
来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伤口还在流血,先包扎一下!”
而萧衍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出声,抗拒意味十足。
那人似乎被萧衍的举动激怒了,严厉质问:
“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威胁我么?”
萧衍闻言敛了嘴角的笑容,眼中根本没有笑意,只有寒气逼人,只听他用沙哑声音重复:“威胁?”
而后终于冷冷地看向来人,仿佛要把那人看穿,一字一句地说:
“不!我只是不知道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而已。”
那人身形一震,闻言剧烈地咳了起来,那举着火把的人着急地欲要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手制止。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这夜黑风高的山上坟墓前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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