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靠在了墙上,燕执抬眼望天,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让人为他伤心......
挨打之后的这几天里,虽然每天都有人送些简单的饭菜,但是却没有能说话的人,仿佛整座院子都被无视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被隔在墙外。
也因为如此,燕执清醒过来好几天,愣是没有看出来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几天的观察也不都是无用功,虽说对外面的情况依旧不了解,但是燕执也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
下人们御寒的衣服都不够,而他的衣物虽然破旧,但是却有好多,想要过冬却是足够了,每日的饭食也是,即便在他看来依旧很简陋,却比下人的饭食好了不少。
生活过的拮据,但是还有那么多仆人,这里真是矛盾的可以。
就是这具身体之前做了什么,竟然将人气成那样。
想着想着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燕执听着隔壁的动静,想要从下人们的话中再听出来些有用的消息,很快就将刚才敲门的人忘到了脑后。
一直没听见里面的动静,外面敲门的半大男孩索性直接推门进来,这些天外面情形不好,他忙昏了头,竟是没注意阿执几日不曾去找他。
推开门没走几步就发现要找的人蹲在角落里,看上去也没多大的男孩皱着皱眉头,看到燕执脸上隐隐约约的伤痕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姬丹打你了?”
看着眼前比如今的他高了不少且面色冷硬的男孩,燕执愣了愣,然后抿了抿唇往旁边挪了一下。
潜意识告诉他,这人不会对他不利,但是这人神情如此,他不得不做些防备。
警惕的看着忽然出现的男孩,燕执不由自主绷紧了身子。
他已经挨过一顿揍了,虽然不怕疼,但是这具身体还小,经不起再折腾了,若是这人想动手,他也不会只看着不还手。
所以,他之前到底干了什么,惹得一个二个都这么严肃?
似是没料到知道燕执会这般反应,赵政捏了捏拳头脸色更沉,而后将人拉起来就往房间里而去,虽然里面没有炭火,但是总比在外面冻着强。
下意识放轻了动作,赵政皱紧了眉头,只脸上就好几块青紫,身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说了多少次挨打的时候要躲,这人怎么就学不会?
小心的打量着拉着自己的人,就算有好多种办法从这不知名的家伙手中挣脱燕执也没有轻举妄动,这人好像和他很熟。
看着这人熟练的在房间里一不起眼的匣子里拿出伤药,燕执没有说话,他以为这里这么寒酸,应该不会有伤药。
再重的伤他也受过,现在身上这些上即使不用伤药,过两天自己也就好了,所以,这人究竟是谁?
看这熟练的样子,他难道经常挨打吗?
趁这人转身的时候悄悄打量了一番,燕执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脑海中没有一丝关于这里的记忆,更不知道该如何和这里的人相处了。
那些下人们不觉得他整日沉默有问题,所以还能瞒的过去,但是这男孩明显和他很熟悉,他还能瞒得过去吗?
就在燕执发愣的这点儿时间,拿着药回头的男孩敏锐的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情绪,终于确定了这人的不妥。
将药瓶放在矮几上,看上去很是早熟的男孩皱紧了眉头,“阿执,记得我是谁吗?”
被男孩如此直接的问话吓了一跳,燕执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认得......”
小孩儿声音沙哑,一听就知道又是好几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赵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勉强将语气柔和下来,“我是赵政,你是燕......姬执,这是赵国邯郸燕质子府。”
略带诧异的看着眼前名叫赵政的小孩儿,燕执歪了歪头轻声问道,“我以前......也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过吗?”
看这人的样子,好像不觉得他没有记忆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难道这具身体本来就有失忆症?
所以,他这几天连一个字都不敢说小心翼翼查看周围环境究竟是为了什么?
抬眼直直看着站在旁边的半大少年,燕执抿了抿唇,“咱们很熟吗?”
已经得到了足够教训的燕执感受着外面的寒气,跺了跺脚又回去加了一件衣服才重新站在院子之中。
将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脸活动了一下筋骨,燕执想了想如果大早上去隔壁将大侄子吵醒可能会造成的后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出去。
好不容易不被拘束了,他可不想再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出去,现在这会儿,大侄子的心情应该不会有多好。
秦王政九岁归秦十三岁登基,以小赵政之前和他说的事情,燕执算了一下就知道很快该到那人离开赵国的时候了。
如今燕赵和秦赵皆关系紧张,姬丹和赵政都被赵王盯着,这么一来,他的身份竟是最不起眼的那个。
托着脸想着以后的事情,燕执将各种可能都摆了出来,然后思考着他以后该怎么办,有幸在这个大乱的时代醒来,若是无所作为简直对不起军师那么多年的教诲。
只是他是燕人,赵政总要回秦国,短时间内怕是无法接触真正的军事。
现在想这些并不算早,如果赵政归秦,姬丹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也会回到燕国,就算再不受喜欢,他也是正儿八经的燕国公子,燕王不可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