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坐在镜前梳头,新派来的丫鬟怎么使都不顺手,一清早就发脾气,随手拿起金钗就扎丫鬟的手臂。
祝承乾看见,便将吓得直哭的丫鬟打发走,亲自拿了梳子来。
“等你出门后,王妈妈还要被拖到前厅打板子。”大夫人瞪着镜子里的丈夫,“你还不去见老太太,别叫她以为我挑唆你们母子,不让你去见她。”
“镕儿会替我解释,不过是做规矩打了几个奴才,犯得着我跟着团团转?”祝承乾不以为然地说,“你也别放在心上,叫老二老三家的笑话你。”
“你和儿子和好了?”大夫人冷笑,“他真是会哄你高兴,我实在想跟他学学。”
祝承乾却说:“言家女儿的事,少年人血气方刚,见了漂亮姑娘动心不稀奇。他们相识能有多久,在家白日里话也说不上几句,我猜想过些日子见不着,他也就忘了。至于柳氏,以他的个性,倘若柳氏当真对他说过什么,镕儿心里必定过意不去,会想尽办法为柳氏开脱。眼下他只字不提,可见柳氏没撒谎,她不敢背叛你我。”
大夫人白了一眼:“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从来都是你唱白脸我唱黑脸,明明是你要清理门户,却叫我白白遭婆婆训斥。”
祝承乾温和地说:“委屈夫人,为夫都记在心里。”
大夫人推开他的手:“有句话我说在前头,老太太越发嫌我了,可我也不是任凭她搓圆揉扁的。这家里只能有一个做主,你在我和你娘之间想好了该选谁,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我,把你该说的话早早说明白,别和稀泥。”
祝承乾心里已经算计好,娶了儿媳妇后,将这家交给未来的儿媳打理,此刻便是哄着妻子说:“自然是你,等我今日忙完,夜里就去见老太太,告诉她别再和你过不去。”
大夫人总算舒坦了些,在首饰盒里挑了两对耳坠,要丈夫选一选,一面抱怨道:“昨天她还咒我,说涵之托生我肚子里,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太太不能说这样的话。”祝承乾道,“你添油加醋了。”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大夫人又气又恼,恨恨道,“等明年闵姮拿来休书,我要立马给涵之说亲,让她下半辈子风风光光地过,叫你家老太太好好睁眼看看。”
可这一大早的,老太太像是故意和儿媳妇过不去,竟是不等老爷们离家,就命来人拖王妈妈再去前厅受罚。
昨天一顿打,虽不伤王氏性命,也叫她疼得一夜不得安眠,这会儿被拖出去,哭喊了一路,最后被结实地堵上嘴。
男人们都不愿见这烦心事,绕过前厅离家,可怜周妈妈又被叫去观刑,亲眼看着王氏被最后几下打晕过去,她吓得当场腿软,被小丫头们抬回去的。
二夫人笑话她没用:“这板子不是打在你身上,你和王家的也不亲密,你别跟我说,是唇亡齿寒?”
周妈妈喝了凉茶,定了定神才道:“奴婢不知您和梅姨娘算计什么,只劝您一句,闹得在家里挨板子,那还是小事,可若是闹出家门,上了公堂,又或是到了御前,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了。”
“胡说什么呢?”二夫人心虚,转过身去。
“夫人,您和梅姨娘,是不是算计闵王妃来着?”周妈妈急得不行,“那母女俩,是您惹得起的吗?”
二夫人烦躁不已:“不会有事的,梅氏办事我放心,再说了,不过是几句风言风语,我还能把她们母女怎么样?这京城里说她闲话的人多了去,偏我要倒霉被抓出来?只要你别瞎嚷嚷,就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扶意上船飘了两日后,京城里传出胜亲王府的丑闻,说闵王妃近日身体不适,不知是从哪儿惹的野种,秘密请大夫开了堕胎药。
刚好这一日,闵王妃带着尧年进宫,尧年被迫与几位年纪相仿的堂姐妹在一起,有几人原就嫉妒她受先帝宠爱,虽是郡主却享公主尊荣,凌驾于同辈之上。便是当面问起这件事,讽刺闵王妃水性杨花不检点,珠胎暗结,惹出风流债。
尧年自然不是好欺负的,把几个嘴碎的堂姐妹都摔进太液池,吓得太监宫女魂飞魄散,这事儿一直闹到了皇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