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进宫,也不必学了吧。”
姜氏还没开口,大夫人就冷漠地说:“韵之才是最该学的,元宵宴上闹的笑话,还不够吗?”
“嫂嫂这话说的。”姜氏本没打算帮腔三夫人,这下气得不行,板起脸道,“韵儿自有老太太教,用不着宫里的奴才来糟践。”
屋里气氛尴尬紧张,大夫人威严不容侵犯,扶意察觉到她几乎是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的,更想起了那晚祝镕对她的告诫,绝不要得罪大夫人。
不久后,众人散去,韵之也被二夫人叫走了,说要去为她量尺头做新衣,只有扶意在老太太身边,她为老人家戴上抹额,芮嬷嬷则去茶水房煮宁神的汤药。
“您头疼吗?”扶意关心道,“姑祖母,我给您揉揉可好?”
老太太点头,待扶意上手轻轻几下,她便松快了好些,赞道:“你从哪儿学的本事?”
扶意说:“在家常给母亲揉揉,胡乱摸索的,也没什么章法。”
老太太问:“方才吓着你了吧,别往心里去,人口多,难免心不齐,我早就见怪不怪。”
倘若真是如此,老太太也不会头疼,必然是为这个家操心,为儿孙操心,到了这个年纪,依旧不得安生。
但扶意也不点穿,只说:“往后我每天来给您揉一揉,舒筋活络了,冬天吹风也不怕。”
只听得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扶意先抬头看了眼,但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立刻就收敛了,但见祝镕大步进门来,身上还穿着禁军府的官袍。
老太太见了孙儿便喜欢,嗔道:“意儿在这里呢,你不经通报就闯进来,很没规矩。”
祝镕便向扶意作揖:“表妹勿怪,我惦记祖母的身子,急着来看一眼。”
门外丫鬟进来,给三公子搬了凳子,扶意也停下了手,坐在老太太身边。
提起进宫赴宴,祝镕担心:“您才好些,不如告假休养,何必去受那份辛苦。”
“我有日子没进宫了。”老太太说,“总也告假,人家真当我不好,横竖还有几天,不着急。今次你的妹妹们都要去,我这个老祖母,总该为她们撑撑腰。”
祖孙俩闲话半日,祝镕先走了,扶意之后被内院的妈妈们送走,也没再遇上他。
一个早出晚归,一个深居清秋阁,下一次能好好说上话,也不知是几时。
但刚才在老太太屋里,即便没有眉来眼去的暧昧,连目光都没对上几回,可就这么一处坐着,扶意已是心满意足。
她面上有了笑容,回到房里,却听翠珠和别的丫鬟念叨:“宫里的嬷嬷可严厉了……”
彼时扶意没多想什么,直到第二天,大夫人真把宫里的嬷嬷请来教规矩,她才明白翠珠说的话。
这日午后,五姑娘吃过饭,刚到清秋阁,扶意来门前接她,见廊下两个小丫鬟跑回来,她们原是去厨房送食盒碗碟的,竟撞见兴华堂传家法。
“宫里来的嬷嬷,打三姑娘手心板子,把柳姨娘惹急了,和人家吵起来。”她们说,“大夫人就传家法,把柳姨娘打了十板子,罚跪在正院墙根底下,来来往往的人都看见呢。”
慧之听得吓着了,往扶意怀里躲,扶意赶紧带着小妹妹进门。
刚坐下不久,就见韵之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大声说着:“那几个老货,敢动我试试,我不撅折了她们的爪子。”
可她们都没法子,兴华堂里做规矩,连老太太都不过问,直到日落黄昏,韵之死缠烂打,磨着祖母把两个妹妹接到内院。
扶意见映之和敏之的手掌被打肿了,平日里清丽活泼的女孩子此刻吓得哭也不敢哭,心疼得不行。
芮嬷嬷给三小姐擦了膏药,便见映之走到老太太跟前,含泪说:“奶奶……姨娘她还跪着呢,能不能,能不能让姨娘起来?”
老太太将孙女搂在怀里:“你别担心,我已经传话去了,好孩子,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