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见到我家老王头了吗?他还好吧?一定非常担心我!”张雪莹一边替平子当换帕子一边问道。
李柏心中一滞,想起平敢当昏迷之前最后一句话。他张了张嘴,强笑道“还好!他可真是个性情有些古怪的人,可是,他真的很关心你。”
“是啊,他看着我出生,看着我长大。对我而言,他不是我的老仆人,而是我最亲近的亲人。”张雪莹眼前浮现起老王头那张干瘪苍老的脸,脸上浮现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李柏看着她脸上真心实意,美如朝霞的笑颜,一时呆怔在哪里:亲人!?如果她知道老王头受伤掉入深渊,很可能已死的消息,怎么受得了。
他不想看见她失望,伤心。
他仓促的低下头,笑了一下“我能理解,我乳娘也与我感情极好。当她病逝时,我哭得简直不能自抑。”
张雪莹拭了拭自己的额温,又将手放在了平敢当的额头上“我家老王头身体倍棒,再活个二三十年也不成问题,他呀,就是唠叨得紧,又喜欢夸张。”
她看向李柏,露出一个娇俏的笑,皱了皱俏鼻“比如,小主子,您怎么又瘦了;小主子,您怎么能这样啊?”她学着老王头的语气,娇憨十足的样子。
李柏感到自己胸口闷胀起来,勉强的笑都不能笑出来了。
突然,院门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
张雪莹一惊,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别怕,我去看看。”李柏站起来向院门走去。
不一会儿,李柏脚步沉重地回来了。脸色沉郁得好似黎明前的黑暗一般。
“不好了,宇文独找来了。慧能大师迎出山门,正在与他谈话。”
张雪莹看了看床上人事不醒的平敢当,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怎么办?”
“慧能大师叫小沙弥来通知我们,他与宇文独的母亲以前有过数面之缘,希望能让宇文独网开一面。只是,宇文独此人不但心狠而且算计颇深,大师怕是要无功而返了。”李柏重重叹了口气。
“不如,你带着黄山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藏就藏起来。毕竟,他的目标是黄山。”张雪莹建议道。
李柏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绝望“下山的路被堵死,过宣宁的秘道木梯已毁,青泉山后面全是深不见底、陡峭难行的悬崖绝壁,除非是鸟儿,否则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张雪莹失望的垮下小脸,一筹莫展。
门吱呀一声响了,李老夫人走了进来“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奶奶,您怎么不睡呀!”李柏嗔怪着,走过去扶着她。
“我问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老夫人加重了语气。
“是宇文独的人来了。”张雪莹作了回答。
“啊?”李老夫人身子不由晃了一下。
“慧能大师正在与他交涉,希望能为我们争取一点时间。至少,至少也要等将军清醒。”李柏看了一眼床上的平敢当。
李老夫人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你们忙吧,我去把人全叫起来,也该是时候让她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清泉寺的山门前,破晓的晨风中。宇文独一身银白盔甲,端坐于高头大马上,看着越走越近的慧能大师。
“阿弥陀佛,老衲清泉寺住持慧能,见过宇文施主。”慧能大师站在宇文独马前,行了一礼。
宇文独一笑,翻身下马“大师请起,宇文独见过大师。”
“施主,老衲斗胆问一声,你带人重重围住清泉山,所为何事啊?”慧能大师问道。
宇文独笑了起来“大师,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您怎么明知故问哪?”
慧能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施主,老衲真的不明白呀!”
“好了,大师,你我时间都宝贵。我就不陪您在这假客气了。我问你,你寺内是否藏着李老夫人一家以及袁家女眷?当然,还有两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宇文独边说边走,看着慧能大师慈眉善目的面容“够清楚了吗?”
慧能大师笑了,抬头看向宇文独“二十年前在京城白龙寺,有幸得见宇文夫人一面。夫人是个极为虔诚的信女,当时不顾身怀六甲到寺中求菩萨保佑。出去的时候被台阶所绊,险些失去腹中孩儿,老衲当时也在那里。”
宇文独面容一滞,收敛了脸上的不耐,转为感激“原来我母亲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便是大师您,我真是失礼了,大师见谅。”
“唉,不成想当年尚在腹中的胎儿,已然成长为一名有勇有谋、玉树临风的少年将军。老衲心甚慰,这便是当年结下的善缘啊!可见善有善报。”慧能大师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