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恩顿了下,说道:“按照这个思路推演下去,我认为南鹤礼的死更像是被杀人灭口。而一个预感到这一切的人,应该会在死前留下遗产。再考虑到夏阎特意将我们请到这里,我认为遗产落在此处的可能性很高。”
莫斯提马说道:“方向是对的,但细节支撑还不够,导致你的结论主观倾向过强。”
肖恩洗耳恭听。
莫斯提马说道:“这三天来你应该注意到了,这座庄园的工作人员都是跟随南鹤礼多年的老员工,南鹤礼死后,庄园依然维持着原先的运作模式,仿佛是有人在刻意保护现场,等待后来人挖掘线索。”
肖恩点点头。
“这不是南千禹的主意,事实上他曾经主张将所有员工都开除掉,毕竟南鹤礼的死,官方公布的结论正是内部人作案。南千禹是经人劝说才改变了主意,那个劝说他的人,应该就是夏阎的同党。后来南千禹代表南明集团与我们见面,同样是他们一手操控的结果。那么综上,杀人凶手刻意保护凶案现场,又将绝地带到现场来,其中用意就几乎不言自明了。”
顿了顿,莫斯提马又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证据在于原力的指引,我已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就藏在庄园之中,但具体位置还看不清楚。”
肖恩闻言不由哑然,再次体会到了学徒和大师之间的天渊之别。
在他还徘徊于逻辑推理的迷雾中时,师父已经直接用原力翻牌看到答案了。
而就在他准备继续论证细节时,客厅门口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
“二位贵客,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到餐厅用餐。”
那是个一身红衣的年轻女子,一丝不苟的姿态和语气无不透露出其训练有素,堪称艳丽的一袭长裙更是她在庄园内的地位明证:这是庄园内唯一的管家。
然而女子的微表情中,明显流露出对绝地师徒的排斥乃至愤恨。
肖恩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关于她的资料。
李琼,22岁,在此庄园任职已有10年之久,曾经是南鹤礼的独生爱女南无忧的贴身女仆,对南家忠心耿耿,对“背信弃义”的绝地师徒则恨之入骨。
若非夏阎将师徒二人“请”到庄园的时候,以南明资本和乾坤集团的名义要求所有工作人员对二人奉若上宾,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但这三天里,这位耿直的女管家也没少利用职务之便找绝地师徒的麻烦。
此时听到她招呼晚餐,肖恩就感到舌尖微微发麻。第一天抵达庄园时品尝的那道咸的发苦的【坎原】蛋炒饭,真是令人记忆犹新。而李琼板着面孔表示庄园厨师手艺有限,还望海涵时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同样令人记忆犹新。
和师父走到餐厅,偌大的长桌上已经摆好了全套盛宴,只见馒头和米饭堆积如山,除此之外则别无他物,尽显极简式的奢华。
肖恩看了看,问道:“有盐吗?”
“没有。”李琼仍是紧扳着脸孔,一丝不苟。
对于乾星系这种独特的美食文化,肖恩深感叹服,然后拿起馒头开始啃,啃到一半,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盐瓶,先在师父的白饭上撒了撒。
李琼眼睛瞪得浑圆:“你哪来的盐?!”
肖恩也照实回答:“第一天的炒饭里扒拉出来的盐粒。”
“……哼!”李琼怒哼了一声,仿佛受了莫大羞辱。
晚餐之后,师徒二人又享受了时而冰冻刺骨、时而沸水滚烫的特色乾坤浴、电视看到一半忽然断电的庄园工程展,甚至深夜时分,庄园外又响起了涡轮钻头声。
对于这些杂技表演,师徒都已习以为常,在庄园生活的三天,每天都是一样的节奏,对绝地来说这些滋扰大约只能算是简单的日常修行,倒是李琼的执念之深,令人不由佩服。
肖恩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震耳欲聋的施工电钻声,心道了一声夜班辛苦,便开始了每日例行的冥想。
只要认真感受原力的流淌,外界的干扰自然烟消云散。
这种日常修行一直持续到第七天才告一段落,倒不是李琼的执念消散,而是庄园的员工们在女管家的勒令之下日夜兼修,深夜还要被电钻洗脑,实在难以为继,到了第七天就纷纷病倒。外加夏阎派来的安保人员也不堪其扰,抱怨连连。至于李琼本人,同样黑着眼圈,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而当天晚上,当她准备亲自操刀电钻,连夜施工时,更是累晕了在了工地现场,彻底中断了庄园里夜班施工的优良传统。
对于这种可耻的失败,李琼本人丝毫未有气馁,在病床上仍不断地遥控指挥手下人为绝地师徒设置各种修行科目,只是当她卧床两天之后,看到的却是令人目眦尽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