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倚风还在嫌弃:“又油又腻的,我想吃碗——”
一个“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雪光白影便已踏上窗台,如闪电般蹿了过来!
季燕然出手如疾风,一把就扯住了那条蓬松尾巴,倒着拎在手中。胖貂肉没吃到,反遭这场无妄之灾,一时间惊怒交加,四只爪子凌空胡乱狂扭,一身皮毛油亮,一身小肉乱抖。
云倚风:“”
云倚风颤声:“你把它放下。”
季燕然也没料到,自己随手一捞,居然就捞了这么一个玩意,一边将它送到云倚风怀中,一边道:“暮成雪在附近?”
那还等什么?云倚风将貂往怀中一揣,卷起包袱就要跑路。结果一开门,杀手正抱剑靠在墙上。
云倚风广袖一遮,面不改色:“幸会。”
暮成雪伸手:“还我。”
云倚风后退两步:“休想。”
貂颜祸水费劲地将头伸出来,还在惦记桌上的烤肉,小爪子一通乱挠,挠得老父亲衣衫不整、气焰顿失,单手拎起裤子,忙不赢地回房系腰带去了。
胖貂蹲在桌上,风卷残云吃着烤肉。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与安静,似乎只要那“吧嗒吧嗒”的咀嚼声一停止,立刻就会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
最后还是萧王殿下先道:“暮兄怎么会来这西南边关?”
“来买几块玉料。”暮成雪看着雪貂吃完最后一盘肉,“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飞鸾铮鸣出鞘,云倚风道:“坐下。”
暮成雪目光寒凉:“你休要得寸进尺!”
“你哪里让我得寸了?”
“”
“貂的事情暂且不谈。”云倚风拉开椅子,“既然有缘在此地相逢,我这有笔好生意。”
暮成雪道:“不接。”
云倚风惊奇:“你金盆洗手了?”
“没有,”暮成雪答,“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
云倚风流利接话:“你偷走别人的儿子,自然会看亲爹不顺眼。”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暮成雪:“”
云倚风倒了两杯茶:“在腊木林中,藏着南域野马部族,首领名叫鹧鸪,你对此人可有了解?”
“你才是风雨门门主,却问我对他有没有了解?”暮成雪单手按住胖貂,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搔刮着那毛绒脑顶。
“风雨门的消息,也是靠探听才能得来,并非能掐会算。”云倚风放软语调,“暮兄曾于三年前,受雇前往密林中解救人质,应当对腊木一带颇有了解。”
“那伙绑匪来自林缅国,与野马部族无关。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为寻人质,几乎横穿了整片密林,除了寥寥几处树屋、一群长毛野猿外,再没见过其他人。”暮成雪道,“你确定鹧鸪与他的部族,仍旧住在深林中?”
云倚风摸了摸下巴,就是不确定,才要问你。但根据风雨门的线报,江凌飞去的又的确是腊木林的方向,莫非整个部落都藏于地下?这样也能解释,为何野马部族会在一夕之间,就突然消失无踪。
但不管怎么说,杀手都是一定要留下来的,一则他已去过一次腊木林,熟悉地形,二则武功高强,三则,貂。
暮成雪微微皱眉:“我说过,不接生意。”
“这不是生意,而是交换。”云倚风叩叩桌子,“野马部族一事解决后,我便再也不同你争这只貂了,如何?”
“好。”
“”
你怎么突然就又这么爽快了。
“我先回房,等你们商议出下一步计划,再来找我。”暮成雪拿起长剑,转身离开。胖貂趴在他肩头,昏昏欲睡看着老父亲,吃饱了肉,困。
云倚风依旧没反应过来:“他这回也答应得太利索了吧?”
季燕然拍拍他的脑袋:“就这几次来说,你若一直缠着,对他来说的确是个头疼的大麻烦,倒不如顺着你的意思,一劳永逸。”
云倚风心想,那这么来看,烦人一些还是有好处的。
只是不知江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镶嵌着明珠的地宫里,江凌飞正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眼前是一排香火灵位。
一名妇人站在他身后,冷冷道:“你便对着你的父亲,对着卢家列祖列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错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