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景仰楼,内侧再进去有一个挂着游客止步的牌子,另一侧还写着几个字,佛门清净地。
入了院子便能见到一株极魁梧的六朝松,挺拔魁梧,几乎占了整个原本并不大院落的泰半,因为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树荫下头就能瞧见不断地有雨滴滴落,但相比而言是要清幽的许多,也宁静的许多,刚进院落就能听见雨滴拍打在树叶上的声响,伴随着汇聚成大滴的雨水从树叶上挂下来滴落到地面上汇聚起来的水洼上溅射开一片水花,此间格外诗情画意。
院子不大,除去一株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的六朝松便是一间不大不小的茅屋,其实说是厢房更合适一些,木雕镂空能看见很精巧的人为痕迹,纸窗木门,相当原始的结构,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的古气。
六朝松的冠盖极大,此景此景可以想象,若不是下雨天的话在阳光高照的白天能够勾勒出这样一副画面,烈曰炎炎,树荫下清幽地建着一间厢房茅屋,朴朴素素干干净净,满地的落叶仿佛是刻意不去打扫,落在地上,层层叠叠,混着雨水,一股子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
老女人引着两人走,径直走入了那厢房一侧的门中,收了伞,开门,再关上门,便瞬间跟外界隔绝了一般,恍如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赵虎臣此时才注意到原来这厢房中并不是只有他的,在他来之前还有人,是一个女人,背影有些似曾相识,一身黑色的套装,此时正跪在蒲团上,面朝一尊不大的观音像,瞧不见正面的表情,但佛香缭绕,想来于情于理都该是十分严肃庄重的。
吱嘎的开门声惊醒了正参拜的女人,转身,彼此的容貌暴露在对方眼里。
“是你。”赵虎臣笑道,真是宿命啊。
这女人,便恰是昨天在清凉山上遇见的那女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她丈夫的气势雄浑强大的男人不在。
女人面色黯然,似乎正经历着一场不幸的事情,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勉强打起了精神,朝赵虎臣微笑道,“你好。”
老女人首先在厢房的中央桌上坐下,陈设简单,旁边是一个不小的书柜看上去有些年月,痕迹斑斑驳驳,书柜上并不出意外地都是一些经卷,再过来最显眼的便是那观音像了,其他就在没有什么大件,都是一些很简单很寻常朴素到甚至有些寒酸的东西,干净简单。
“赵夫人,您来坐。”老女人先朝跟赵虎臣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道,女人点点头,依言坐在她的身边。
老女人朝赵虎臣做了一个手势,赵虎臣抱着见到那女人之间就表情古怪的胭脂坐在她的另一侧,恰好和女人面对面。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女人果然先问胭脂。
赵虎臣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来这里完全是沾了胭脂光的缘故,所幸就闭嘴。
“胭脂。陈胭脂。”胭脂回答,坐在赵虎臣怀里。
“好名字。”老女人点点头,不再多言,起身盘坐到了之前女人跪过的蒲团上,面朝观音,平静道,“请两位来是不情之请,我看这叫胭脂的孩子实在有灵姓,就动了心思,没有其他所求,但愿能静下来听老尼我念一念经,可好?”
胭脂仰头看着赵虎臣,眼神有些渴望。
赵虎臣笑着点点头,对面的女人始终望着他,眼神有些赵虎臣从未体会过的复杂,这局面有些诡异。
老女人并未回头但却像是知道赵虎臣同意了,手中佛珠轮转,一颗便是一甲子。
一片经文密密麻麻,女人念得并不快,嘴唇阖动有韵,声音从小到大,最开始的如蚊呐,后来便渐渐清晰起来,可恍然回神却会发现女人的音量从一开始便没有变化过,依然是不留神就会错过漏过的低小声音,但凝神去听却会发现清晰无比。
坐在赵虎臣的怀里,胭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念念有词,只是声音远远不如老女人来的你清晰,赵虎臣俯下身,却惊讶地发现胭脂念的经文跟老女人是完全相同的,而这经文则是赵虎臣闻所未闻的。
小胭脂半闭着眼睛,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庞上竟然有了几分宝相庄严的韵味。
佛气浩然,灵气浩然。
赵虎臣感慨,将来是谁家的小子有这样天大的福气将长大后的胭脂揽入怀中,就是一辈子都落魄但那也是别人用十辈子福气换不来的大荣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