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起来对付赵虎臣时都是他在幕后一手策划的,同样对赵虎臣的兴趣也让他比别人更了解赵虎臣做事的心狠手辣,现在的蒋仕逸并不会排除这件事里面赵虎臣插手的可能,甚至于有很大的可能!
“但愿能早一天找到。”赵虎臣平静道,不悲不喜。
此时,一个哭成了泪人的女孩走过来,见到了站在赵虎臣身边的杨采薇,便哇的一声又哭出来,一张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地冲过来抱住杨采薇,赵虎臣仔细一瞧,这个女人似乎叫周柒柒。
后来,许多熟人都来了,雪墨,乃至于韩书画都一一到场。
瞧见了站在人群外头表情平静的赵虎臣,韩书画走到他面前,神色有些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一脸的麻木?难道你就不觉得再多的怨恨和过往在人都死去之后都应该消散掉的吗?人已死,你就不能露出那么一点伤心?”韩书画问。
“你觉得我是那么会藏恨隐怨在肚子里发霉发烂的人?”赵虎臣平静地反问。
“但你的确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韩书画张了张嘴,却的确找不出来一个有底气质问赵虎臣为什么这样一脸麻木表情的理由,因为她发现站在赵虎臣的立场而言蒋思思的去世的确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伤心的事情,毕竟他和她们不同,他只是一个与蒋思思没接触过多少次但却次次都被针对和对付的人,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赵虎臣拍手大笑也都是正常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瞧见了赵虎臣站在人群之外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冷漠和麻木她的心中就不舒服,她不喜欢看到这个年轻男人这样。
“是啊。”赵虎臣靠在了医院的墙壁上,仰起头,自嘲般道。
“抱歉,之前我失态了。”韩书画摇摇头,察觉到自己反常的她歉意道。
“没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多安慰安慰采薇,那丫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伤心的,虽然我和她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但总有话是对闺蜜才好说的,我不去问,是希望她能够自己想开,既然你来了是最好不过,你最能体谅她的心情。”赵虎臣淡淡道,望着远处正和蒋母对话的杨采薇神情温柔。
韩书画点点头,并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对爱情付出,在女人埋怨男人不体贴不温柔的时候其实男人有时候的温柔她们大多数时候都看不到。
比如赵虎臣的话,杨采薇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听到,但旁人却能瞧出来。
韩书画离开之后,赵虎臣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漠河的,通话时间很短,却很重要,简简单单一句,东西拿到了。
一直到曰落西山,赵虎臣和杨采薇才走出医院,在门口,两人遇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身量高大,五官和蒋仕逸有几分想象,只是刚毅了许多,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西装,眉头紧锁。
瞧见那男人,杨采薇便主动上前道:“蒋叔叔。”
那男人点点头,随便应付了下,便把目光放在了杨采薇身后的赵虎臣身上,他竟然也知道赵虎臣,道:“你就是赵虎臣?”
赵虎臣点点头。
男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没再理会赵虎臣,转身朝杨采薇道:“思思有你们这帮朋友也算是幸运,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们陪思思这么些年。”说完,男人便走了。
看着那气势凛然的男人离开的背影,赵虎臣竟也绝感受到了几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无论权势如何地位如何,遇上了这种事情终归是一个悲剧,一个家庭的悲剧。
到医院门口,杨采薇拉着赵虎臣不让他上车,站在车门边看着此时心情应该格外柔弱的小妮子,赵虎臣让司机自己回去,他则牵着杨采薇一起漫步在明珠的街头。
牵着杨采薇,两人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趣,赵虎臣仰头望着被夕阳洒遍了半边红色的天空,轻轻吐出一口气,在湍急的局势环境下他理应不该这么悠闲才对,蒋仕逸的态度明明将一般的矛头指向了他,鬣狗蔡泳林,祝太保,这些人都虎视眈眈在旁边等着啃下他一块肉来,但身处在暴风眼,赵虎臣却觉得自己的心境此时格外的平静。
一想到身后那家医院的一个冰冷房间里面,原本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从一开始就没看自己顺眼过的女人正和所有她身前看不起的贫民百姓一样躺在冰冷的太平间冷藏柜里面,赵虎臣就觉得其实人生还真他娘的脆弱!
赵虎臣当然不会悲伤,但仅有的一点幸灾乐祸也在见到杨采薇微红的眼眶时烟消云散了,真是一个不知道记恨人的傻妞,之前还咬牙切齿地几次扬言要和蒋思思断交,就算是断绝了很长时间的联系但一听到了对方的噩耗还是忍不住伤心。
不知怎么的,瞧着医院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凝重的人来送蒋思思,赵虎臣就想起了爷爷去世时候的景象,同样的冰冷但却不是在太平间,而是在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从一开始到闭上眼睛爷爷的脸色始终没有任何病痛该有的痛苦和折磨感,这让唯一侍奉在他床边送他最后一程的赵虎臣心里也稍安慰了一些,无论如何,爷爷是带着笑容合眼的,就算是没有锣鼓喧天的排场也没有无数人悲伤忪哭的景象但老人就是临进了棺材合上棺盖时仿佛只是睡着了的脸上还带着些微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个细微的弧度给赵虎臣的印象深刻到永远都无法忘记,一张棺盖,几抔黄土,就将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和他天人永隔了起来,多么遥远的距离?遥远到赵虎臣趴在那坟堆上时再也感受不到爷爷那干枯而带着深深皱痕的手掌温度。
想着想着,赵虎臣的鼻子也一酸,他及时地吸了吸鼻子,紧了紧手中的手,借故笑道:“天气真冷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