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后母族的荣耀和体面,他会被释放的吧?”
涵之摇头,道:“难说,因为我并不在乎。”
大夫人垂下眼帘,再抬起双眸,便道:“就算我万般错,总还有十月怀胎生下你的功劳,涵之,娘想最后求你一件事。”
涵之没有立刻答应:“您先说,什么事。”
大夫人笑道:“真真谨慎,将来深宫险恶,哪怕项圻对你一心一意,也要小心来自朝中各派势力的明枪暗箭。”
涵之很干脆:“母亲,什么事?”
大夫人说:“我要与你父亲和离,从此再不是祝家的人,我会长长久久地离开这里,但你姨母不赞同,她要为我你考虑。涵之,我这辈子,没有为别人考虑过什么,自私自利,狂妄自大,坏事做尽,可我也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纵然对不起你,可我想在死之前,和祝家撇清瓜葛,再不相干。”
涵之毫不犹豫地答应:“好,我会为母亲周全此事,一来父亲犯事,您有权力提出和离,再者,我答应过扶意,将来要给天下女子一个公平开明的世道,我怎么能不支持您的决定。”
闵夫人哼笑:“言扶意?你不要跟着她瞎胡闹,她一个乡下丫头,心比天高,她哪里知道世间真正的险恶困苦,想当然地以为,靠你们几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世间女子……”
涵之打断了母亲的话:“您要求的事,我会尽快为您办妥,在那之前,您依然是公爵府的大夫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亏待您。”
“涵之……”
“母亲还有吩咐?”
大夫人看着女儿,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好像有很多话,此刻却连半个字都提不起来。
涵之安静地等待,不催促也不厌烦,眼中的平静庄重,赋予她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尊贵。
“没什么。”大夫人缓缓收回目光,背过身去,“往后,多保重。”
涵之微微欠身,后退两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外侍立的丫鬟们,纷纷举着灯笼跟上来。
“你们留下,为大夫人收拾屋子,照顾好她。”涵之接过一盏灯笼,独自离开了兴华堂,到了门外,更是将灯笼吹灭,随手弃在路边。
夜色越来越浓,涵之顺着熟悉的路前行,浅浅月色在她的脸上微微晃动,是眼泪折射了光芒。
但去往祖母院中的路上,身后忽然有光亮朝这里来,她站在暗处,光亮中的人看不见她,项圻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恐怕是来这家里心中未设防,对周遭也不警惕,竟径直冲涵之面前闯过。
反而是边上掌灯的下人,发现了大小姐的身影,忙道:“世、世子爷……”
项圻回眸,这才看见火光里的妻子,赶到面前来,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涵之恼道:“从我面前走过去,都没发现,你又要把我丢下了吗?”
项圻的神情却严肃起来,伸手抚过涵之面上的泪水:“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涵之摇头:“没什么事,大概是想你了。”
项圻道:“我无心为那个人守夜,有太子和诸皇子在,轮不上我。你说你站在这里,见了我也不吭声,不是故意的吗?”
涵之自行抹去眼泪,说道:“既然来了,就好好歇一晚,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
项圻挽着妻子的手,往祖母院中去,一面说道:“有件事,母妃与我商议,让我来问问你怎么想。”
涵之问:“关于继位的事?”
项圻颔首,略有些沉重:“母妃说,父王的身体,无法再支撑国事。”
涵之明白:“这一路,父亲汤药不断,又不曾好好休息。”
项圻说:“可他们又担心,我们……”
涵之停下脚步,说:“子嗣吗?”
项圻解释:“父王和母妃并不为此担心,但文武百官、皇室宗亲他们会没完没了,做皇帝没那么自由,你我都是知道的,从今往后,就只剩下身不由己了。”
涵之想了想,说:“那就纳妃?”
项圻皱眉:“我们说好的,我绝不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