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是闵延仕告发的。”
扶意颔首,道:“并非他落井下石、趁人之危,是镕哥哥求他这么做的,连那些告倒父亲的证据,也是镕哥哥为他准备的。”
涵之问:“镕儿图什么?”
扶意说道:“为了救家,为了保父亲。一直以来,镕哥哥为皇上办事,都是暗地里的,世人只知道祝镕是擅离职守,跑来追随王爷。但不论如何,奔赴战场是为国为民,皇帝不能发难,更不能以叛国谋逆之罪强加给我们,可他必定想要控制我们家,如此总要有些罪名。那么,与其叫皇帝鼓动他人来迫害,不如先发制人,把这件事控制在我们自己手里。”
涵之说:“太冒险了,万一闵延仕只是告发,并不能主审呢,一样落在别人手里?”
扶意摇头说:“不会,皇帝有台阶下,他就不会为难他自己。我们祝家真有什么事说不清楚惨遭灭门,他还没解决了父王和您这边,姑姑和姑父也要起兵上京了,他是有所忌惮的。而闵延仕主动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不用皇帝再费心找合适的人,费心给我们家按罪名,何乐而不为呢。”
涵之无奈地笑:“真真你们年轻,有魄力有胆气,更没想到镕儿心里藏了那么多的事,我还一直以为他是被我爹引导上了歧路,对皇帝死心塌地。”
扶意说:“镕哥哥的确忠于皇帝,他说到最后一刻,依然动摇过,可面对家国天下,他还是选择了正道。”
涵之点头:“我相信他。”
扶意更心疼地说:“眼下最为难的人,是韵儿,镕哥哥说他强迫闵延仕答应,不等我们回去的那天,绝不能告诉韵之真相,怕韵之藏不住演不好,叫人捉住把柄。”
涵之叹道:“那丫头一根筋,不如你心思细腻,她要是想不通,就真想不通了。”
扶意说:“但韵之也长大了,就算想不通,我相信她不会光顾着哭,什么也不做。”
被大姐姐和嫂嫂念叨着的韵之,的确不再哭了,同是这日的傍晚,闵延仕回家总会先来看看妻子,难得见她坐在桌边,正安静地吃饭。
闵延仕进门道:“这才好,想吃什么,都叫厨房去做。”
韵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无情地收回了目光,其实现在吃饭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韵之必须逼着自己咽下去,她不能垮了,她倒下了,谁来救家人。
闵延仕坐下,婢女送来热水伺候公子洗手,绯彤添碗筷,闵延仕抬头看她:“可好些了?”
绯彤一笑:“奴婢没事,公子,您先喝碗汤暖暖身子。”
闵延仕应了,半碗汤下肚,身体暖和后,就命人都下去:“我和少夫人说说话。”
韵之放下碗筷,一脸淡漠地看着丈夫:“什么事?我家里的事?”
闵延仕神情凝重,严肃地说:“再过几日,罪名就该下来了,伯父和岳父怕是死罪难逃,但这要层层再审,到判的那一天,至少一年半载,但是……”
韵之平静得令人心疼,问:“奶奶她们,会判多久?”
闵延仕说:“会削爵革籍,贬为奴役,若不是充军,可能就是卖了,和下人们一样,拉到市集上。”
韵之的手,紧紧抓着衣摆,她努力地克制身体颤抖:“卖了?”
闵延仕道:“你应该听说过,之前陈太师府里的,也是这样处置。”
韵之问:“我家的妹妹们呢,平珒呢?还有镕哥哥和平理呢?“
闵延仕道:“祝镕和平理自然之后再算,去了靖州的妹妹们,和在纪州的平珒,朝廷会通知当地府衙,将她们收押,但到了当地怎么处置,京城就管不着了。”
韵之稍稍松了口气,拿起碗筷,很快又放下,问闵延仕:“我为什么没事?”
闵延仕道:“是皇上开恩,将你算作闵家的人,不受牵连。”
“我是自由的?”
“是。”
“那我……可以买我的家人吗?”
闵延仕一愣,应道:“可以是可以,但真有那天,必定会有人以此取乐,你若出面买,他们会恶意竞价,如何使得?”
韵之正不知如何回答,绯彤从门外进来,说道:“少夫人,前门传话来,说咱们请的绣娘到了,可咱们没请绣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