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整整齐齐地准备送去亲家府里,依依不舍地亲自送姑娘出门,看着闵家的车马走远,才转回门来。
孩子一走,长辈们少不得聚在一起,二夫人眉开眼笑地说:“那俩孩子,有商有量的,延仕那孩子真是不错,能包容我们家姑娘。老太太您只管放心,您的宝贝孙女在夫家,错不了。”
老太太只淡淡地应了,便打发她回东苑去,之后在女儿和扶意的面前,才沉下脸色问:“她私底下,可对你诉苦了?”
扶意笑道:“也不是诉苦,只是明摆着的那些麻烦罢了,那家的婆婆不慈,小姑子不善,也非一两天,咱们都是知道的。“
老太太叹气:“这都是次要的,要紧是,他们两口子,因闵延仕醉一场又病一场,本该顺理成章的圆房也延后了。这一拖,是要拖出事来,之后两人再想有,但凡不能往一处想,就成不了。夫妻之间若没那点事,还叫什么夫妻呢,人和人呐,就是穿着衣裳才隔着心,有了肌肤相亲,才能真正敞开心扉。”
靖王妃笑道:“您这话说的,他们从小是世交兄妹,做了那么多年的哥哥妹妹,真要一上来就成夫妻,我才觉得奇怪呢,又不是两个傻孩子。”
老太太睨了女儿一眼:“你今次回来,就为了气我?”
扶意忙道:“姑姑操心的事可不少,奶奶,姑娘们的事,我已经交代好了,她们高兴着呢。只是,三婶婶那儿,是您去说,还是我去说?”
为了那柜子里的血衣,老太太和小儿子媳妇之间有秘密,便应承下:“我来说罢,你姑姑且要住几日,皇后不是邀请她喝太子妃的喜酒吗,不急这两天。”
说着这话,刚好宫里传来消息,太子妃平安分娩,又生下小皇孙,在子嗣之上,太子和太子妃真真是十分争气。
深宫里,才出生的小皇孙,眼睛还没睁开,已经会吃奶,聪明极了。
大夫人心里高兴,忙不迭地夸赞小皇孙,被皇后听见,拦下道:“再不要说这些话,更不许在皇上面前提孩子好,你自己心里喜欢便是了。”
“为什么不能说,该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小皇孙的好。”大夫人道,“比起四皇子那几个孩子呆呆笨笨的,强多了。”
皇后冷声道:“不与他们比,只和他的哥哥们比罢了,你就不怕又勾起皇上的伤心事?”
大夫人一愣,心中细想想,总算明白了,皇帝最厌恶的,就是有了小的忘了大的,也因此即便四皇子一表人才,而过去贵妃盛宠不倦,他也不曾动摇过太子的地位,对长子一向爱护有加。
皇后说:“我打算将小皇孙的满月酒免了,把那些花销捐到前线打赞西人去,过几天涵元殿摆几桌酒席,亲近的皇亲女眷聚聚便罢了。”
大夫人道:“如此也好,为您和太子,还有这孩子挣得贤名。”
正说着话,皇帝驾临,皇后再三叮嘱众人管紧嘴巴后,才迎出来。
见了新出生的孩子,嘉盛帝倒也欢喜,并没有因为他少年时的阴影而嫌弃幼小的生命,抱着看了会儿,叮嘱了太子几句,便要离去。
走时看见了大夫人,停下脚步道:“今日是你们家姑娘回门?”
大夫人躬身道:“正是,妾身见到了孩子们,蒙皇上隆恩,小两口和乐美满,甜如蜜糖。”
嘉盛帝笑道:“如此甚好,朕听说闵延仕病了,还为此担心。”
大夫人应道:“瞧着气色不坏,请皇上放心,想来过两天,那孩子就能回朝廷当差了。”
简单的几句话后,日理万机的皇帝迅速离去,皇后稍稍松了口气,嘱咐宫人们伺候好太子妃和小皇孙,才带着妹妹回涵元殿去歇口气。
路上提起祝闵两家的婚事,皇后道:“老相爷过几日就走了,这一走,闵家的势力彻底散了,贵妃心里不好受,我估摸着她,就要急眼了。”
“您是说?”大夫人揣摩着长姐的意思。
“她最恨的,就是闵姮。”皇后看向妹妹,“你也讨厌她是不是,记着我的话,别去招惹胜亲王府,真有什么事,也不要落井下石,你我只管在干岸上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