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上来送死!”
贺大龙也站住了,他望了望那边的那些松树,知道自己的老办法不行了——抛射的轻箭会被松树那茂密的枝叶挡住的。而要是不用这一招,只是派人上去硬冲,对面刘杰轩的那套鸳鸯阵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真要用蛮力冲开,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当然,他贺大龙是不怕死人的,反正死的不是他。但是他不怕,他手下的兵不会不怕,毕竟死的是他们自己!真的死人多了,剩下的人肯定会哗变,会一哄而散的,到那时候,就不是他追刘杰轩,而是刘杰轩来追他了。
但是就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事情,在这里多对峙一刻钟,那尚秀英便多了一刻钟的时间跑路,如今已经是下午了,若是再多拖一阵子,天就要黑了。在这个时代,天一黑,大部分的军队便都因为组织度不够而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手上的这支军队也不例外。考虑到敌军的精锐,也许倒是他更应该担心人家会不会趁着晚上来袭击自己。
“贺茂!”贺大龙喊道。
“父帅!”贺茂站了出来。
“茂儿,你先盯着那些州兵,让他们冲几次,别让他们太耍奸,也不要逼得太紧,多冲几次,消耗一下他们那边的体力。”贺大龙道。
之所以先用州兵,那是因为州兵不是自己人,死了也就死了。而且死他们也不太容易引起自己队伍中的士兵哗变。当然,最好也不要死得太多,因为这会让自己这边的士兵越发的没有斗志的。
贺大龙又叫来自己的亲儿子:“承祖,你带上几个人往那边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可以绕过去的路,我看呀,这地方一时半会儿,我们拿不下来。”
贺承祖应了一声,便带着几个斥候走了。贺大龙便又眯着眼睛看州兵们的冲击。州兵们果然冲到半路上便开始减速,到了跟前,几个拿着长枪的士兵便一边吼得震天响,一边将长枪往义军的大盾上刺——显然他们看过前面的战斗,知道任何试图越过盾牌攻击对手的做法,都会招致可怕的反击,而如果他们只攻击盾牌的正面,那些“贼兵”的长枪手却也够不到他们。所以,在他们看来,只攻击盾牌虽然效率很低,但是安全性却要高很多。贺大龙急需抓住尚秀英甚至是黄自得的大功,但是这大功对于他们来说却没有什么意义。功劳是人家的,命却是自己的,傻了才真的往上扑呢。
其实他们若是真的能一直这样不断地用长枪捅人家的盾牌,贺大龙肯定也会很满意。反正贺大龙就没指望过他们能突破那些精锐“贼兵”的防御。他们能用力的敲打人家的盾牌,至少也能消耗掉那个盾牌手的一些气力不是。贺大龙如今也看出来了,那正面的大盾牌才是整个鸳鸯阵的核心,而那面盾牌要运转得好,操作盾牌的人便必须有一把子好力气,若是力气耗尽了,盾牌用起来便不会太灵活,然后说不得便有机可乘了。
然而,事情并不向他想象的那么好。盾牌手双手持盾,突然蹲下了身子,在他后面,一支箭猛地射了出来,一下子就没入了最前面的那个州兵的胸口——鸳鸯阵中也是有远程攻击的。
当年戚大帅的鸳鸯阵中,还有一到两位火枪手。他们使用的鸟铳,能够非常有效的击穿各种铠甲,如果能命中,杀伤力相当不错,几乎不亚于长枪的刺杀。当年清剿倭寇的时候,这些鸟铳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倭寇。但如今,情况却发生了一些变化。如今大昭的官军中,鸟铳也是常见的武器,只是这些年来我大昭工部做的东西一贯偷工减料,这鸟铳自然也不例外。一般来说,大昭官军拿到的鸟铳,若是认真的装上足量的火药,那一开火,肯定会炸膛。甚至于哪怕只装上一半的火药,也不能保证不会炸膛。所以一般在使用的时候,士兵们都只会给鸟铳装上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分量的火药。这样一来,炸膛倒是不会炸膛了,但是鸟铳的杀伤力自然也是大大的降低了。用来对付基本无甲的义军还勉强能用,但用来对付关外的金军的时候,威力连弓箭都不如。另外,当初戚大帅的火枪,往往都是近人而发,射击的时候,火枪手和敌军之间的距离往往不过十步。在这样的距离上射击,命中率自然高得出奇,几乎是每一声枪响,就会有一个倭寇倒下。然而如今的大昭官军,哪怕是家丁也未见得有把敌人放到十步以内再开火射击的勇气。在面对敌军,尤其是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和敌军相距百步左右的时候,就开火射击。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打不到,甚至于还会因为不断开火,最后把枪管都打红了,然后这时候敌军再冲上来,他们却已经无法射击了。
义军没有鸟铳,只能用弓箭来代替。不过,依据玄逸的建议,这些弓箭手采用了当年戚大帅的对手,那些倭寇们的战法。
两更献上,今后改成起床更一次,吃午饭前更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