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大体讨平了我们这些‘流寇’的功劳。另外,张炳忠挖了皇陵,可他一表露出要投降的意思,负责追剿他的熊山火就立刻愿意既往不咎的接受他投降。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刘杰轩问道。
玄逸微微一笑,解释道:“熊山火是杨肥的人,杨肥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做法当然很管用,但是也很费钱。朝廷当初用这个法子对付我们,其实是在打两个赌。其中的第一个就是赌他们能够在花光钱之前把我们都平了。如果张炳忠愿意投降,哪怕杨肥知道这家伙投降只是权宜之计,他也可以节省出钱和军队来灭了我们。等我们灭了,张炳忠又拿什么来反叛?所以熊山火愿意招降张炳忠,肯定是出于杨肥的意思。若是现在张炳忠又起兵造反了,那自然就是杨肥的罪责。那些一心想要扳倒杨肥的人,自然巴不得张炳忠造反。只要我们在和张炳忠的联系中,流出一点什么消息去,那些人肯定会努力促成张炳忠起兵的。”
“这,这样做,从根本上,对大昭朝廷其实是不好的呀,那些人难道都是只顾自己眼前,不顾朝廷的奸佞吗?”黄自得还是有点无法相信。
“他们难道不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他们不是这样?朝廷每年几百万近千万的银子投到辽东,为什么总是打不过鞑子?为什么穷乡僻壤的鞑子甲坚兵利,身强体壮,而朝廷的官军却兵甲钝弊,身体瘦弱?朝廷每年收了那么多的税,把天下百姓都逼得没饭吃,都逼得造反了,为什么还没钱用?钱都到哪里去了?”玄逸冷笑着反问道。
黄自得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沉重的叹了口气道:“的确如此!如若不然,我们还造反干什么?造反,就是为了杀这些贪官奸佞呀!嗯,对了,道长,你刚才说,朝廷用杨肥的策略,是在打两个赌,这第一个赌你说了,不知道这第二个赌,赌的是什么?”
玄逸微微一笑,将手里的拂尘轻轻的摆动了一下道:“寨主,这第二个赌,他们已经输了。这个赌就是赌他们能稳住鞑子。杨肥的计划需要大量调动边军,这边防自然就空虚了,若是鞑子乘虚而入,他的这套‘四正六隅、十面张网’,张出来的就只能是一张破网。可是边防空虚是瞒不住鞑子的,鞑子凭什么不来呢?所以杨肥就让朝廷和鞑子议和,想用这议和作为缓兵之计。可惜的是,他以为天下只有他聪明,却不知道鞑子的大汗洪台汗比他聪明得多。他的那点小心思,洪台汗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他一边假装同意议和,一边却厉兵秣马的准备。等朝廷和我们打得两败俱伤之后,他再杀进来破局。”
“奶奶的,这个鞑子真不是个东西,我们打生打死,好处都被他弄去了!”一边的贺掌旗愤愤不平的嚷嚷道。
“我们打生打死,好处都让他弄去了!”这话一下子又让玄逸回忆起上一世的事情了。
“他想要的好处可不止这么点。”玄逸想道,“他知道自己的弱点,那就是他手里的军队虽然精锐,但是人数太少。单靠他的部族的军队,是不足以争夺天下的。所以他先让起义军和朝廷反复厮杀,让双方都损失惨重。然后当时局变化,朝廷倒下之后,他又立刻打着给大昭朝报仇的旗号,招降了镇守榆关的昭军将领,挥军入关,击败了黄自得的军队,然后不断的招降纳叛,席卷天下……”
只是这样的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玄逸知道,洪台汗便是天庭选中的人,在现在,黄自得的气运还有限,即使玄逸施展法术,也无法屏蔽天庭的关注。直接就揭穿洪台汗的计划,只怕会让天庭产生警惕。
“鞑子的事情,暂时让朝廷去头疼吧。”玄逸说,“其实鞑子也不过是人,一样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又不是真的三头六臂。我们只要自己练好了兵,一样不怕他们。”
黄自得点了点头,将手一扬道:“道长说得有道理!俗话说得好,‘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自己做好了,便不怕鞑子。”
接着他又顿了顿,然后道:“在遇到道长之前,黄某虽然每每喜欢自夸,说自己纵横天下。其实大家都知道,不过是没头苍蝇,撞到哪里算哪里罢了。如今见到了道长,才知道天下居然有这么多的道道。前日里,我听道长给我们讲当年汉高祖的故事,讲到留侯‘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于千里之外’,还在心中感叹如何能有这样的人才。今日才知道,道长便是如今的张子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