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神性是一个极其稀少罕见的东西,眼前的女孩,对于自己而言,其实就是一个天大的宝藏。
你之毒药,我之甘饴。
宁奕深吸一口气,骨笛的轻微吸力,被他牢牢控住,将最外沿的一滴“神性”吸住,水滴震颤,宁奕看出这滴“神性”不断震颤,极其不稳定,恐怕当初凝聚之时,已是逆天而为,这样的物质天性扩散,竟然有力量可以将其收拢?
蜀山后山的药,究竟是什么药?
这样的一滴“神性”,似乎是因为畏惧,害怕,而不断震颤,最终迫于压力,收拢成为一滴液体。
那枚“神性”极其剧烈的摇晃起来,宁奕心神一沉,连忙催动骨笛吸力,将这枚神性水滴取出,四周的神性水滴都开始震颤,似乎都变得极其不稳。
屋子内,徐清焰的神情惘然而又复杂,像是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某样东西被剥离,这是一种古怪但并不痛苦的感触,轻微的吸力,将她的一滴“神性”取出,但紧接着,她面色一变。
丹田处的其余水滴开始躁动。
屋子里的压力陡然增大。
裴烦紧张看着宁奕,徐藏蹙起眉头,目光透过竹窗缝隙望向屋外。
感业寺内,垫在寺外青石板上的枯叶,开始震颤,缓慢飞起,叶尖方向对准感业寺的竹屋,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座下石台平铺裂纹,飞沙卷起,枯叶缭绕。
庞大的吸力与庄重的神性压迫在这座寺庙当中。
落针可闻。
屋子内的裴烦捏紧了小拳头,屏住呼吸。
然后是“啪嗒”一声——
宁奕抬起头来,所有的心神在一瞬之间放松,星辉带着神性水滴离开女孩的丹田,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
少年松了口气,浑身都被汗水打湿,缓慢抬手,捻起中指食指指尖,那里摇曳着一滴乳白色的液体,凝聚如膏。
裴烦怔怔看着那粒膏滴,心想这就是神性?
宁奕的心神一直高度集中,直到此刻才稍稍轻松。最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他认真仔细将指尖的神性涂抹在骨笛正反两面,不到两个呼吸,再去抚摸,神性已经被消化殆尽,骨笛的表面光滑了一些。
“感觉......如何?”
宁奕看着女孩。
徐清焰舒展眉间,她看着宁奕,轻轻道:“非常舒服......”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久日的苦涩消散殆尽,她感受不到自己神性的扩散,蛰潜在身体里的病端更是被宁奕取出了一小粒,如今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好。
徐清焰赤裸双脚,跳下床,试着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宁奕看着女孩的长发在屋子的光线当中飞舞如流苏,一时之间怔怔出神。
直到声音传来,把他拉扯而回。
“宁奕......”
宁奕连忙正襟危坐,看着女孩俯下身子,试着拿手去触摸脚踝,抬起头来,小心翼翼说道:“哥哥从小对我说,不能见光......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宁奕怔了怔,反应过来道:“是,是的。”
神性与光同在,常人需要沐浴阳光,但徐清焰却不可以接触,一旦与上天的光芒接触,她体内的神性便会很难压抑。
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良好,女孩伸出一只手,竹窗洒落的光芒落在她的掌心......并不炙热,温暖而又舒适,蝴蝶的影子斑驳飞掠,剪碎阴翳。
徐清焰轻声问道:“我......现在可以,出去看看吗?”
宁奕低垂眉眼,摇了摇头,不敢去看女孩的眼睛。
“现在恐怕不行......但如果你的病好了,就可以推开那扇门,见到光明。”
说到最后“见到光明”四个字的时候,宁奕的神情很认真,语气很笃定,道:“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