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了解你,疼惜你的,好好过日子。”
不忍再看她泪水涟涟的脸庞,卫刑将休书放到桌上,起身欲离开。
“不!”安若澜神经质地尖叫一声,扑上去拉住他的衣袖,惶恐地摇头,哀求:“卫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这一刻,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骄傲,只要这个男人愿意让她留下,她什么都愿意做。
泪水飞溅到卫刑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他胸口一阵阵紧缩。
但是不可以,她不能留下。
微仰起头。忍住眼中的酸涩。卫刑哑声道:“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遇见你,不该欢喜你,不该强娶你,不该强留你。一切的一切,皆是我一人的过错。今日,我便放你离开,日后天高海阔,你自逍遥。只愿陌路……不相逢。”
狠心一根根掰开安若澜紧抓在袖口的手,卫刑决然离去。
“不——!”安若澜无助大叫,踉跄着追上去。竟一时不查被门槛绊倒在地,待她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却只看到卫刑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她不禁恸哭出声:“卫刑——!”
“夫人……”百灵心中不忍,忙上前将她扶起,泣声安慰道:“夫人,卫国公府保不住了,世子爷是为了您好,您就听世子爷的话吧。”
安若澜也不知是否听见了百灵的话,只不停地摇头,泣声哭喊着:“不……我不要……卫刑……”泪水沾湿了衣襟。
“夫人……”百灵抱住她孱弱颤抖的身子,痛哭失声。
一出诺澜居,卫刑便看到了一身素白披麻戴孝的秦以清,他只轻轻瞥了她一眼,脚步不曾有半分的停留。
“世子爷!”秦以清大呼一声,上前拦在他身前,先是默默凝望他好一阵,而后忽地哭泣着揪住他的衣襟,泪水滚滚而下,“你就这般爱她,事到如今还要护着她……”
卫刑抿紧双唇,一把拨开胸前的双手,不发一言越过她往前走。
“她根本就不爱你!”秦以清对着他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喊:“她为你纳妾,她对你冷言冷语,她害得卫国公府沦落至今,她根本就不爱你,她恨你!两年了,为何你还是不懂?!”
卫刑的脚步顿了顿,肩背微不可查地颤抖,却仍是没有理会秦以清,大步离开。
“表哥!”秦以清大吼一声,脱力般委顿在地,双眼失神地低低啜泣:“为何你就不愿看我一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这世上千万事,纵有千万般不顺,却终是不能以个人的意志转移改变。
世子夫人被休一事,卫国公府上下皆已知晓,有叹息者,亦有大呼痛快者。
翌日一早,安若澜浑浑噩噩,被百灵扶着走出卫国府,僵硬麻木的双脚像不是自己的,踉跄着绊在了门槛上。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卫国府的大门依旧威武肃穆,只是门匾上的白绫,屋檐下的白幡,门前的清冷,让一切都染上了萧条凄凉的颜色。
犹记当年从花轿里往外望到的景象,热闹而繁华。
不过两年光景,如今却已是人非,物亦非。
她细细扫过门上的每一根门钉,门内庭院里的每一棵草木,带着难言的愧疚与眷恋。
以往她总是想着从这里逃开,如今,即便要她磕头作揖,失尽尊严,她也想留下。
目光不经意扫到那掩在树木后的高大身影,瞳孔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不自禁低唤:“卫刑……”双眼已酸的发胀。
她的丈夫,依旧那般伟岸英挺,那冰冷淡漠的容颜下,是温柔宽容的心,他本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却遭她蹉跎,被她辜负,如今,她终于遭到了报应……
即便后悔,也无法挽回了。
安若澜悲从中来,不觉捂着嘴痛哭出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赶紧擦干,只盼能再多瞧上他一眼。
她痴痴望着那双幽深平静,曾经蕴含无尽深情,如今却染着沧桑的眸子,祈求时间的流逝能慢一点,再慢一点,慢到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然而这终究是奢望。
她看到他削薄的唇轻轻开合,还不待辨认出他无声的话语,耳边忽地响起一声关门的吆喝,心头顿时一紧,她慌忙抢上前一步,大喊:“卫刑——!”
还想再往前,身体却被身后的陪嫁嬷嬷和丫鬟们缠住,她听到她们色厉内荏地劝告:“夫人,卫国府保不住了,咱们快走吧!”
她胡乱地摇头,哭喊祈求着不要,却始终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在眼前缓缓合拢,看着那人的身影被门扉渐渐遮挡。
“砰——”的一声,朱红大门紧紧关上,那沉闷的声音像是敲在她的心头,将她破碎不堪的心彻底击垮。
她自虐般不停拍打着厚重的门扉,然而直到她哭肿了双眼,拍红了双手,卫国府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
寒风呼啸,卷着空中摇曳的白幡,发出咧咧风声,在一声声悲痛凄厉的哭喊声中,这个严冬的第一场雪降了下来,纷纷扬扬,将世界镀上一层冰冷的银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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