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雪狐领的大氅披在了他肩上。
又有随从牵来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将缰绳交到了他手上。
那大马通体枣红,色正而纯,只在额前与蹄上有一撮白毛,看上去十分气派威武,很快便引了一大群路人驻足观看。有识货的,还认出那马镫是乌金所制,一时又是唏嘘不已。
卫刑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径直翻身上马,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了。
安若澜望着在马背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简直欲哭无泪。
卫韶见兄长率先走了,也冷哼一声,让人牵了马来。她年纪还小,自然不可能像自家哥哥那样骑大马,是以牵来的是一匹墨色的小马驹,那马驹虽小,却也瞧得出是名品,又是引得人群一种骚动。
但卫韶并未立即上马。
她走到安若珂面前,扬着下巴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呀?”
姿态异常嚣张跋扈。
安若珂方才虽敢与她对视,但心里也还是有几分害怕的,眼下见她走近问话,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挨着大哥回道:“我、我是文信侯府的小姐,你想干嘛?”
安文晟担心这凶神恶煞的小姑娘伤害妹妹,便将妹妹往身后藏了藏。
倒不是他怕得罪人,文信侯府在盛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他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眼下对方带着一群长随,可不是他们三兄弟带着几个妹妹能够摆平的。
其余几人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安若澜倒是想趁机上去搭几句话,可惜她被安文彦紧拉着不放,于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侯府的小姐?”卫韶抬了抬眉毛,并不在意众人戒备的举动,点头道:“不错,有几分胆色。”
她将手里的小弯刀塞到安若珂手里,笑嘻嘻道:“我叫卫韶,以后你可以到卫国府找我玩儿!”
说罢,她便在随从的扶持下坐上了马背,接过随从递上的马鞭骑着马走了。
“……”安若珂双目圆瞪,捧着手中镶嵌着各色璀璨宝石的弯刀,腿都有些发软。
安若澜在一旁暗恨错失良机,双眼发绿地盯着安若珂手中的小弯刀,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被独自留下的秦以清也不再装柔弱了,狠狠瞪了几兄妹一眼,挤出人群上了马车。
等到人都走*了,安文齐一抹额上的冷汗,夸张地拍着胸口道:“原来是卫国府的人,我道怎的这般嚣张霸道,好在方才我们没有与他们发生冲突。”
安若澜终于得以甩开兄长的手,哼哼道:“卫国府很厉害么?”
她是明知故问,想要从二哥嘴里套话,了解下卫国府如今在盛京城中的现状。
“那是自然,自从卫国府迁到盛京,盛京的局势就变了,如今若是他们自称第嚣张富贵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安文齐酸溜溜道。
又朝着方才卫刑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瞧方才那架势,那少年应该就是卫国府的少爷,别看他模样老成,身手不凡,今年不过才十岁,而且,听说盛京城过半的恶少恶霸被他揍过,啧啧啧,那大名简直令人闻风丧胆呐。”
最后这一句,安文齐还可以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外人听到似的。
安文晟对于二弟爱传八卦的性子十分无奈。
“只有十岁?!”安文彦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那少年看起来比他还高一截,而他都已经是十二岁的人了。
安若澜却是听得两眼发亮,就差替卫刑拍手叫好了。恶霸恶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家伙,卫刑教训他们也是替天行道,简直不能更令人崇拜!
前世她之所以反感卫刑,一来,是看不上卫刑的出身,二来,是成婚前,母亲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卫刑粗鲁蛮横,仗势欺人,嚣张霸道不讲理的话。
那时,她对母亲的话深信不疑,每次跟母亲谈心后,对卫刑的厌恶就会多上几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母亲所言,母亲也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根本就不了解实情。
她不知道母亲为何要诋毁自己未来的女婿,但她知道,如果今生不消除母亲对卫刑的反感,恐怕她很难跟卫刑走到一起。
孝是一座大山,她无法罔顾父母的意愿嫁人。
思来想去,也只有如前世一般,让卫刑以势压人,强娶她了,不过今生局势已变,未来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想到充满未知的未来,安若澜不禁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没有人没有察觉到安若澜带着几分甜蜜的“忧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若珂手中的刀上,这东西要怎么处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