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挥挥衣袖

    “朝辞，之前的你那个友人呢？怎么不见你找他。”

    应父有些奇怪，之前余迟年初来太息的时候，他这儿子十有八九都不会在府中，常常是天刚亮就走，晚上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儿。最近朝辞太老实了，反而让人有些不适应。

    应清正拿着一本查老先生写的书，有些愣愣的，查老先生辞世，扶霜最敬爱的便是查老先生，想必必定是难过到了极点。

    “朝辞，为父跟你说话你可再听？”

    应父看应清有些魂不守舍的，只觉得奇怪，平时也不见应清这般，这次是发生什么事了，想让人觉得没问题都不可能。

    “迟年有事便先回家了，过些日子再来太息，也不是什么大事，父亲无需担心。父亲，您可知道查老先生辞世了？”

    应清编了个理由，他自从余也走后，就没再去寻他，至于余也现在在何处，说实话他也不知。当时在气头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现在要是看到余也他都不晓得该怎么说。

    应父一看应清手上拿的书就猜到了一二，道，“查老先生太息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为父拜读过他老人家写的所有书，甚是喜欢，就连你爷爷也甚是喜欢看，查老先生影响了好几代人。还是少年的时候，查老先生书中的江湖就是为父最向往的，快意江湖是多少人的梦想？只是，后来成家立业，也没再看了，但经典永远留在了心中。嘴上不说喜欢，其实都藏在了心里。”

    应清有些诧异，他只知道家中有查老先生写的所有故事的全集，那会儿只知道爷爷甚是喜欢，便经常同爷爷一起说说书，父亲从来不参与。那会儿年幼还以为父亲是不喜欢的，原来是深深喜爱，只是随着时间而渐渐放在了心里。

    “现在想想，感觉书中的人物就在自己眼前，只是没了查老先生的江湖，再算不得什么江湖。查老先生一直是为父心中的大侠，从不会改变什么。人生苦短。像查老先生书中所写，‘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改变不了什么，只有顺应着，只盼着百年之后，或是来世，查老先生还是那个大侠。”

    应父说着，眸中有些泪光，他终是舍不得。

    “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我就是觉得难过。真切的感受着，那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应清和父亲就这样，谈着查老先生，像是以前的日子又在眼前一般，似乎触手可及，可是，无论怎样的言谈怀念，斯人已逝，都回不去了。

    ……

    经过师曼的开导后，余也也放下了那些，他倒不是真生应清的气，只是有时候啊，太不会表达，越是解释，越是争辩什么，反而适得其反。

    他在晋阳待着，看了贫民窟，晋阳近来也越来越不太平了。晋阳贪官污吏太多，百姓清苦，朝廷动荡不安，皇帝沉迷于享乐，谁都不知道这仗会打到哪儿。有权有钱者都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只顾自己，想着怎样才能得以保全，大多选择明哲保身，哪儿还会有闲工夫管其他人的死活。

    朝廷一直选择割地求和，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只是苦了百姓。

    他只是一个盗，唯一能做的便是窃那些贪官污吏的银子，救济救济他们，余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可这也是他唯一能尽的绵薄之力。

    “兰儿，快叫余哥哥啊，怎么才两个月不见，就忘了你余哥哥了？”

    只见一佝偻着的老婆婆拉着一七八岁的小姑娘过来，老婆婆年龄大了，平时没什么生活来源，靠乞讨为生，兰儿是她捡来的孩子，两人相依为命。虽生活清苦了些，但陪伴着还算过得去。若不是因为碰到了余也，得了余也的救助，两人早就饿死在了去年的冬日。余也对她们有救命之恩。

    兰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余也，有些怯懦，她不是怕余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向来腼腆，极少说话。除了平常同婆婆说话，基本都是沉默着。

    “余……哥哥。”

    余也看着这小丫头，只觉得有些心疼，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只是他幸运些，得了一身本事，活的还算是尚可。

    “兰儿，缺什么大可同哥哥说，哥哥虽然很少回来，但是时刻听着你们的消息。无需跟我客气，好好活着就好了。是哥哥没什么能力，唯一能做的只是给你们些银子。”

    “余哥哥为我和婆婆做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