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晚了?”
宋稚心中惊讶,面上却未显露半分,仍旧是寻常神色,仿佛两人从无嫌隙,道:“姐姐又取笑我了。”
“这可是冤枉稚儿了,今日原是我磨蹭了。”林氏听到她们对话,从旁插嘴道。
林氏、谢氏、小陈氏三位妇人端雅大方,宋稚、曾蕴意、林天晴则是或明艳或纯情或秀雅,各有不同美丽的少女。
宋稚的相貌虽说最为出众,但曾蕴意站在宋稚身旁时,也没有觉得自惭形秽。她是很有几分底气的姑娘,认为容貌之美不过在于一时而已,而更重要的东西蕴藏在一个人的灵魂之中。
林天晴身子一直不好,很少参加一些权贵千金们的聚会,曾蕴意原先只见过她寥寥数面,只记得是个人淡如菊的病美人。现在在一瞧,却觉得她的衣着打扮都有些照着宋稚的模样,失了她原先的韵味。
“都说醉酒醉酒,酒香醉人才是好酒。焉知还有醉茶这一说?你送来的那一小坛子酒,现下都喝完了。可我的胃口已经被妹妹的酒养出来了,你可得再分我一坛子。”曾蕴意喝了一口淡茶,便搁下了,对宋稚道。
宋稚闻了闻自己手中的茶,小声道:“这茶的确是普通了些,不知道是否是安排的人疏忽了。”
流星想了想了,便要出去替宋稚再换一壶来,却被宋稚拦了下来,“咱们现下是在外头,别多事了,左不过不喝便罢了。”
“那可不成,”谢氏将茶盏搁下,不满道:“兰茜,出去找人换壶好茶来。”
曾蕴意用手掩住口,悄悄的对宋稚说:“我娘亲最不喜欢茶水不周到了,若是在家,她可是要发火的。”
兰茜出去了一会儿,端着一壶茶水回来复命。她低着头,说话有些嗡起嗡声的,菱角偏头打量了她一眼,大大咧咧道:“你眼圈怎么红了?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给你气受了?”谢氏命兰茜抬首,瞧她眼圈果真红了一圈。
兰茜犹豫片刻,道:“原来这满围场的人都伺候皇家亲眷去了。所以对咱们格外怠慢些。奴婢去找人换茶水的时候,遇到了长公主身边的宫女来取糕点,知道奴婢的用意之后便对奴婢百般奚落,说奴婢是个多事精,也不掂量着自己的身份,还敢挑肥拣瘦。”
曾蕴意瞥了谢氏一眼,见她面色阴沉,心里暗道糟糕,‘这兰茜也是,怎么什么都一个劲的往外吐?!’
曾蕴意赶在谢氏要起身的时候起身将她拦下了,急道:“长公主的性子人尽皆知,就是个爱挑事的,仆肖其主,娘亲何必跟那种人计较?”
“哪种人?”沈雪染的声音在帐篷外头骤然响起,在场众人皆是惊悚,尤其是曾蕴意,脸色登时就苍白了几分。
她一回身,只见沈雪染带着陶绾容和一众奴仆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还有一个曼妙的背影挡在了她身前,原是宋稚。
“长公主万安。”事发突然,大家皆惊惧,直到宋稚盈盈下拜时,才忙不迭的跟着下拜。
“安不了!本宫好心好意给你们送贡品茶叶来,却听到你们在背后说本宫的坏话!”沈雪染知道自己的名声在权贵之家里不好,但听到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竟然也敢在说自己的坏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臣妇教女无方,还望长公主有错莫怪。”谢氏认错倒也干脆,无非是口说两句,又不费劲。
“既然曾夫人说自己教女无方,那本公主就替你来管教管教。”听到沈雪染这般说,陶绾容的眼睛亮了亮,像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长公主,这样实在不妥。”小陈氏出言劝阻。
陶绾容睇了她一眼,斥道:“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陈氏闻言不轻不重的瞥了陶绾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陶绾容眸中有戾色闪过,道:“来人,替长公主好好掌她的嘴。”
沈雪染不易觉察的抬了抬眉毛,似乎对陶绾容赶在自己前面发号施令略有不满。
“长公主,”宋稚依旧挡在曾蕴意身前,柔声道:“观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在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曾姐姐顶着一张红脸蛋出去,旁人问起来,可是有损长公主清誉。”
“呵,”沈雪染冷笑一声,“你敢威胁我?”
“臣女怎敢?”宋稚摇了摇头,不卑不亢道:“不过是阐述事实。”
沈雪染岂肯这样轻轻揭过?她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外头号角声起,围猎观礼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