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五十、五十一、五十二、五十……
不知道是哪个丫鬟绊了一脚,这一下下的连贯跳绳便被打断了,大家身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不过因为皆是女子,哪怕是出了汗,也闻不出什么,倒是后头花园里金桂的香气若有似无的散到此处,不浓不腻,正是怡人。
宋稚和丫鬟们笑作一团时,正好瞧见流星领了福寿进来。她脸上明媚而真切的笑意还未收起,直直的撞进福寿眼中。“可是姐姐让你来的?她近来如何?我送去的红参可有用处?”
“小姐还没用,不过奴婢已经好生收着了。”福寿福了一福,“有谢大夫在,小姐的身子自然是无碍的。”
福寿这句话说的倒是也没错,只是听她的口吻,总像是有种暗讽的感觉。
宋稚虽听出来了,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端起一盏晾至半温的茶,浅啜一口。
“奴婢今日前来是奉小姐之命,来给宋小姐回礼。”福寿奉上手中锦盒,十分恭敬的说。
宋稚觉得眼前的这个丫鬟很有意思,明明是个性子里边带刺儿的,礼数上倒是一点儿都不错,反倒比旁的丫鬟都还要更加恭敬严谨几分,直到逐月接了那个锦盒,她才直起身板,立在一旁。
逐月将锦盒打开,呈在了宋稚跟前,只待她瞧见这盒子里是谁什么东西的时候,想来稳重自持的她心中也不免升起了一股气恼之感。
她错眼去瞧了瞧宋稚的面色,见她不过是淡漠的勾了勾唇,略点了点头,逐月心领神会,便不动声色的将锦盒交由小丫鬟送到库房里去了。
“姐姐实在客气,我与她之间本不必做这些虚礼,红参也不过是因为对她的体质,所以才送去的。”宋稚如常道,并无半点不悦。
福寿又福了一福,见宋稚已经不再理会自己,只坐在一把软垫摇椅上,着眼瞧小丫鬟们跳绳。福寿便识相的告辞离去了。
宋稚原先的那根跳绳被雪绒拿去磨指甲了,起毛起的像是黄毛小丫头刚睡醒时的满头乱发。流星吩咐小丫鬟把一根粗粗长长的麻绳浸在桐油里头泡了两天之后又晒干,寻了一个又大又重的铜铃铛,系在麻绳的中间。
每甩一次绳子的时候,小丫鬟们清脆的笑声和铃铛声都会充满着整个如意阁,连秦妈妈都被这群丫头片子撺掇着来,跟着跳了几个。
宋稚看着她们笑闹,用汗巾按了按下颌脖颈处,拂去那若有似无的汗意,听到逐月温柔的声音响起,“小姐,要不要沐浴?张家小姐递的帖子,说是申时一刻会来拜访小姐。”
‘差点忘了这一茬。’宋稚心想,只得点了点头,由逐月搀着自己起身,眉目之间流露出些许不耐,“来参加自己外甥的生辰宴,不给浊心院递帖子,倒是给我递,这算什么?”
宋稚心里清楚,张欣兰这样巴巴的来给自己递帖子,不过依着自己和沈白焰的关系罢了。所以,也只是跟逐月随意发发牢骚。
逐月早早吩咐人备好了热水,只待宋稚一声令下便可使用。
逐月用帕子轻轻的拂过宋稚圆润饱满的肩头,还是觉得方才那一桩事情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便道:“也不知表小姐是个什么意思,竟将小姐去岁送给她的一对碧玉花钿耳坠子给送了回来。小姐又没有得罪她,不知道是……
逐月的话头戛然而止,流星前几日与她说的话忽然就冒上了心头。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宋稚孩子气的甩了甩湿漉漉的手,溅了逐月一脸。
现下只有她们两个人,小丫鬟都在外头候着,逐月也懒得摆大丫鬟的架子,随便用袖子擦了擦脸,伏到宋稚耳边,轻声道:“流星觉得谢大夫对小姐你有意。”
逐月这句话,像是一片小小花瓣落在这浴汤上,除了几丝水纹之外,再无其它。宋稚并不觉得意外,情意这种东西哪怕是捂住了嘴不说,也会从眉梢眼角出泄露出来。
“我才不管他心里是何种想法,”宋稚虽不会对他感到厌烦,但多多少少觉得有些许困扰,“你等下派人去跟母亲说一声,说表姐在谢大夫的调理下,身子大好。咱们还是不要留谢大夫在府上了,以免对表姐看顾不周,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好。”
身上不过是出了一层薄汗,宋稚在浴汤里略泡了一会便起身了。逐月服侍她穿上一件宽袖的酡红色的长衣,腰间用珍珠链束住了,显得腰身只有巴掌那般粗细。
宋稚抚过光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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