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愈热,白日愈长,这满皇城的富贵闲人便显得越发没事儿做,成日的要寻些乐子打发晨光。萧公子这几日来得勤快,他的冰霜松枝味儿在公主府的到处都是,就像那发了情的动物,在四处的留味道。
湿漉漉的水声伴着女子娇滴滴的笑声隔着薄薄的门板透到外边来,显得格外淫糜,脸皮薄的婢女们都躲得远远的,在门外伺候的那两个婢女早就不是姑娘家了,都是做惯了这些事儿,也听惯了的。不仅没觉得害臊,听到屋内人的动情之声时,还会伸长了耳朵去偷听,挑眉瞪眼又努努嘴,浑不知个羞!
两个婢女正凑在一块说着话,她们说的这些荤话若是让旁人的听见了,臊也要臊死。
“嬷嬷怎的来了?”她们瞧见一个衣着素净的嬷嬷走了过来,连忙住了口,规规矩矩的打了招呼。
方嬷嬷是伺候长公主的老人了,本该是能享清福的身份,可她看不过公主做派,劝又劝不动,一气之下搬到外院做个看门洒扫的老妈子,眼不见为净!
方嬷嬷憋着一股子火气,强忍着不发作,但这一开口,多多少少是呛了一点火星子出来,“进去告诉公主一声,世子爷来了,要是磨磨蹭蹭的,人家可走了!”
人老了看不出个美丑来,方嬷嬷虽说已经是皱皮耷脸,但这多少年在宫里头雕琢出来的气势,还是藏不住的。这一声吼,不用婢女通传,屋里头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里边的人顿时就像被人捂了口一样,一丝声响都没了。
方嬷嬷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只过了片刻,沈雪染就着急忙慌的从屋里出来了。虽说她神色焦急,但身上穿的却一丝不差,是件绀色的长衣,上头绣的是福禄双喜,若是在平日里,沈雪染必定嫌这衣裳死板老气,可今日却巴巴的寻了来。
“快去寻个熨斗子来!你看着下摆都皱成什么模样了!”婢女跪下来瞧了瞧,心道,‘明明只有一两丝儿纹路,瞧公主在意的跟什么似的!’可这话只敢在脑子里一过,断断不敢说出口!
等沈雪染来到前厅的时候,方嬷嬷替沈白焰点的那一根沉水线香才燃了一小半。
一股冰霜松枝味混着沉水香的味道在沈白焰鼻端一荡,许多久远的记忆忽的涌了出来,沈白焰微微皱眉,一抬眸就看见沈雪染推门而入。
“憬余。”她带着一脸浓浓笑意,浓到有些讨好的地步,走得越近,松枝味便越重。
沈白焰摩挲了下指尖,像是要蹭掉一点脏污,只是不知是指尖的脏污,还是心头的。
“公主。”沈白焰有些疏离的叫了一声,沈雪染的心就凉了一截。
“这是怎么了?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沈雪染伸手掸了掸沈白焰肩头压根不存在的灰。
“公主可知自己的女儿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沈白焰偏了偏身子,对沈雪染说。
沈雪染见他这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已经是有几分憋气了,可一听这一句,这憋着的气尽数都散了。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可沈白焰但凡说出了这句话,手里必定是有证据的。
“她,两次欲暗害我的未婚妻,一次在公主府,一次在崔府,连带着姜家和曾家的姑娘都受了伤。”沈白焰冷冷的说。
“那,那次是宋家姑娘自己莽撞,崔府?崔府又干她什么事儿?你别提崔府!容儿好心好意的送了礼去,第二日竟把那花樽给我送了回来,你说这……沈雪染本就底气不足,对上沈白焰的目光之后,更是堵得说不出来话,话音戛然而止。
“公主该听听自己说的话,多没底气?”沈白焰道,他见沈雪染躲闪着自己的目光,便松了松嗓子,说:“姑母幼年时误食了皇上的羊奶,伤了自己的身子,却也救了皇上一命。您身上的这份荣光,护着您这辈子是足够了,但陶绾容自己的命还得仔细着点,您未必护得住!”
沈雪染一抬首,一双眼瞪的极圆,怒道:“好啊你,竟为了个没过门的女人威胁我!我是你嫡亲姑母!”
“陶绾容在冯家的时候,手里头挂了多少条人命?”沈白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沈雪染的怒火在他眼中不过是轻风拍面。“冯家你压的住。我,姑母也压的住吗?”
沈雪染像是让沈白焰剪了舌头,张着嘴半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气的发颤。半晌,才怒道:“滚,你给我滚!”
沈白焰抛下一句硬邦邦的话,像是石头砸在冰面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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